第39章 半夜想偷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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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春友一愣,随即脸上笑开了花,心里头那点被重视的熨帖劲儿别提多舒坦了。

他嘴上还得客气一下:“哎呀,怎么好意思,你们打的…”

“连长您就甭推了!”王大林在旁边笑嘻嘻地帮腔。

“没您主持公道算工分,我江哥也没空上山不是?拿着拿着,给嫂子孩子炖上,香着呢!”

“哈哈,好!好!”周春友也就不再推辞,乐呵呵地接过那条分量十足的牛腿,入手沉甸甸的,油膘的厚实感让他心里更美了。

“红柳沟有你,是咱们连的福气!”他美滋滋地提着肉,又夸了几句才转身,步子迈得比来时还轻快,那牛腿随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晃,油光蹭亮。

日头渐渐偏西,晒谷场上的人也稀疏下来。

案板上的肉见了底,就剩下些骨头和不太好的零碎。

还有半头留下来的肉放着准备做熏肉的。

王大林累得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墩子上,捶着发酸的腰:“哎哟我的娘,可算消停了。”

江守业没歇着,拎着斧头,走到剩下的那点牦牛肉旁,手起斧落,又利索地剁下来一大块,看着得有二十来斤,肥瘦相间,品相最好。

“大林,这块你的。”他把肉扔给王大林。

王大林眼疾手快地接住,看着手里沉甸甸、油汪汪的好肉,眼睛都直了:“江哥,这太多了吧!”

“不多。”江守业甩甩斧头上的油星子。

“今儿差点让你变太监,算压惊了。省着点吃,别一顿造完。”

王大林嘿嘿傻笑,宝贝似的把肉紧紧抱在怀里:“那不能够,谢江哥。跟着江哥干,就是有肉吃!”

江守业没理他,又弯腰,挑挑拣拣,从骨头上剔下另一块肉,也有十来斤的样子,同样是好肉。

他扯过旁边一张还算干净的狼皮,把肉一裹,打了个结。

王大林抱着自己的肉,瞅着江守业这动作,挤眉弄眼地凑过来,压低声音,笑得贼兮兮的:“江哥,这块是给伊莉娜同志送去的吧?”

江守业手上动作一顿,眼皮都没抬,把包好的肉往旁边一放。

“废话,借了人家的马,不得去还?不得谢谢人家?人情世故懂不懂?”

“懂懂,太懂了!”王大林笑得见牙不见眼,拖长了调子。

“那是得好好谢谢,江哥你去吧,这儿我看着收拾,保证弄得利利索索,你早去早回啊!”

那早去早回四个字,说得格外意味深长。

江守业懒得搭理他这贱兮兮的样儿,拎起那包用狼皮裹着的肉,又把那几张剩下的狼皮卷了卷夹在腋下,迈开大步就往连队边上那片木刻楞走。

夕阳的余晖给土坯房和木栅栏镀了层金边,几户牧民家的烟囱已经冒起了淡淡的炊烟。

江守业走到伊莉娜家那低矮的木刻楞前,院门虚掩着。

他抬手,在粗糙的木门板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

到了伊莉娜家那低矮的木刻楞前,江守业抬手敲了敲厚实的木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伊莉娜系着围裙站在门口,金色的发丝被夕阳染成更柔和的金色,脸颊上还沾着点草料。

“江同志?”她看到江守业和他手里沉甸甸的肉,蓝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马拴圈里了,喂过草料,累不着。”江守业先把缰绳递过去,声音比平时缓和些。

“黑风和枣红都精神着。”

伊莉娜接过缰绳,目光落在他另一只手上提着的肉块上。

“这个。”江守业把捆好的肋条肉往前一递:“今儿进山,运气好,打着点东西。借你的马帮了大忙,这点肉,谢你的。”

那肉油光水滑,在夕阳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伊莉娜连忙摆手,脸有点红:“不用不用,江同志,马借你们用是应该的,哪能要东西”

“拿着。”江守业不由分说,直接把肉塞到她手里。

“又不是啥稀罕东西,山里打的,给你尝尝鲜,皮子也可以冬天做袄子。”

他顿了顿,看着伊莉娜有些无措地抱着那块沉甸甸的肉,才想起另一件事,“对了,过几天听说连里要放电影,还有文工团表演,就在晒谷场。你有空的话,咱俩一起去看看?”

伊莉娜抱着肉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陷进冰凉的肥膘里。

她飞快地抬眼看了江守业一下,又迅速低下头,蓝眼睛亮得惊人,像盛满了碎金子般的阳光。

脸颊上的红晕更深了些,一直蔓延到耳根。

“嗯。”她声音轻轻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鼻音,像小兽的呜咽,却清晰地应了下来:“好。”

这声音跟蚊子似的,却挠的江守业心里直痒痒。

可眼看着天色要暗了,也不好孤男寡女的一直说话,闲聊了几句后,江守业这才告别了伊莉娜。

得赶紧回去处理剩下的牛肉才行。

回到知青点,天已经擦黑。

院子里飘着各家做饭的杂味儿,但江守业和王大林顾不上吃。

两人盯着那剩下的百来斤牦牛肉,心里门儿清。

这秋老虎的天,白天热烘烘,夜里凉飕飕,肉可搁不住。

“江哥,咋整?这老些肉,一晚上可别捂馊了!”

王大林看着那堆在油布上、还冒着点热气的红白肉块,有点发愁。

“风干它。”江守业言简意赅,已经抄起了他那把磨得锃亮的开山斧。

王大林立刻会意,麻溜儿去伙房灶台底下掏了一簸箕草木灰,在院子里相对背风又干燥的角落铺了厚厚一层。

江守业则蹲下身,斧刃寒光闪过,厚实的牦牛肉被利落地分割成一条条寸许宽、半尺长的肉条。

他动作极快,下刀精准,避开筋膜,只取最厚实的精肉部分。

趁着王大林去井台打水冲洗肉条的功夫,江守业意念微动,一大半切好的肉条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

稳稳落进了他的空间里。

空间里能保鲜,比什么冰箱都好使。

剩下约莫三十来斤,也够他吃一秋了。

王大林吭哧吭哧提着一桶清水回来,哗啦倒在盆里,肉条浸了进去。

江守业舀起一瓢水,手指不经意地拂过水面,一丝肉眼难辨的清凉气息悄然融入水中。

这是他用灵泉水兑的,不多,但足够让风干后的肉不柴不硬。

“嚯,这水真凉快!”王大林伸手进去搅和,只觉得一股子舒坦劲儿顺着手臂往上爬,干活儿的疲累都消了几分。

“少废话,干活。”江守业把一大包粗盐和一小包碾碎了的干辣椒、花椒粉倒进另一个干净木盆里。

王大林赶紧把沥过水的肉条捞过来,两人一起上手,把盐和香料细细地揉搓进每一条肉的纹理里。

咸香辛辣的气味立刻弥漫开来。

“江哥,这味儿正,够劲儿!”王大林吸着鼻子,肚子咕咕叫。

肉条被充分揉捏入味后,江守业找来几根细麻绳,王大林配合着,把肉条一条条系好。

江守业动作利索地将这些肉条挂在院子角落那根结实的晾衣绳上,还特意挂得高低错落。

这样一来,每条肉都能被风吹到。

不至于发霉返潮。

深红的肉条在昏暗的天光下微微泛着油光,像挂起了一排特殊的门帘。

“成了,这地界儿通风好,三四天准干透。”江守业拍了拍手上的盐粒,和王大林一起往知青点大通铺走。

王大林时不时回头看看那排肉,又看看院墙外黑黢黢的夜色,凑近江守业,压低声音。

“江哥,刚才我去打水,瞅见张顺风那孙子跟胡三炮在柴火垛后头嘀嘀咕咕,眼神儿直往咱院瞟!”

“这俩瘪犊子,一准儿没憋好屁,怕是盯上咱这肉了!”

江守业眼皮都没抬,弯腰把地上切肉的油布卷起来,声音平淡:“嗯,知道了。安心睡你的。”

“啊?”王大林急了:“这肉挂外头呢!那俩孙子要是半夜来偷…”

江守业轻笑一声,开口道:“你怕啥?你江哥做事儿,啥时候不留后手的?”

“咱吹肉那附近我可放了东西,别管来的是人还是野狗,都够吃一壶了!”

王大林这小子眼珠子都跟着一亮,冲着江守业竖了竖大拇指,这才往大通铺上一趟。

江守业眯着眼看了看窗外,冷笑一声。

这年头,肉金贵得很。

知青点更是人来人往的,设置陷阱,防的就是一手贼。

也免得有野狗闻着味儿,半夜来给叼走了。

他闭上眼,心里一片平静。

肉挂在那儿,就是饵。

谁敢动,就得付出代价。

夜深了。

红柳沟彻底沉入墨汁般的黑暗里,只有知青点那排土坯房的窗户,还零星透出点煤油灯昏黄的光晕,很快也一盏接一盏熄灭了。

整个连队,只剩下风声和远处几声零星的狗叫。

知青点院墙外,两个黑影缩在墙根下,像两只不安分的老鼠。

正是张顺风和胡三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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