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老子打的就是知识分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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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啊!”张铭礼惨叫一声,鼻梁骨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鼻血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这还没完!

王大林跟头暴怒的熊瞎子似的,一步跨上,揪住张铭礼乱糟糟的头发,另一只手攥拳,照着他肚子就是狠狠两下!

“呕…”张铭礼被打得弓成了虾米,隔夜饭混着酸水喷了出来。

“让你嘴贱!”

“让你祸害人!”

“让你瞧不起我哥!”

冬捕队的后生们也是义愤填膺,虽然没一拥而上,但都围在旁边,堵死了张铭礼逃跑的路,嘴里怒骂着。

王大林下手有分寸,没往死里打,专挑肉厚又疼的地方招呼。

窝心脚踹肚子,大耳刮子抽脸,打得张铭礼哭爹喊娘,满地打滚。

“别打了,哎哟,救命啊!”

“矿长,胡矿长,救命啊!”

“我错了哎哟,江哥,江爷爷,饶命啊。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乱说了!”

张铭礼抱着头蜷缩在冰冷的泥地上,刚才那点技术员的傲慢和科学的优越感被揍得稀碎,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和求饶。

胡福来看着,嘴角抽了抽,想开口劝阻。

但一想到这家伙干的蠢事和那张欠揍的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干脆把头偏到一边。

活该!该让红柳沟的好汉们教训教训!

周春友抱着胳膊,冷眼旁观,脸上没啥表情。

打得好!

这种差点害死十几条人命还死不认错的玩意儿,打死都活该!

王大林又狠狠踹了两脚,这才喘着粗气停手。

张铭礼像条死狗一样瘫在泥地里,鼻青脸肿,嘴角淌血。

崭新的干部服沾满了泥污和呕吐物,眼镜也不知道飞哪去了,只剩下哼哼唧唧的呻吟。

胡福来这才清了清嗓子,走上前,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快,但更多的是严肃:“行了,大林同志,教训教训得了,别真打出个好歹。”

随后他看向江守业,询问道:“江同志,您说那耗子真能管用?”

“信不信由你。”江守业声音不高,带着点山风刮过的冷冽。

“矿下的事,没谁敢打包票说万无一失。但用了我的法子,让压支护加上锚网喷,顺着岩层走向掘进,爆破避开断层带,再留几窝耗子当耳朵…”

“至少,能让大家伙下去的时候,心里多几分踏实,少几分把命交给老天爷的悬乎。比某些人闭着眼睛瞎指挥,强得多。”

这话像小刀子,直往地上装死的张铭礼心窝子里扎。

“你…你血口喷人!”张铭礼猛地抬起头,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里射出怨毒的光,鼻血糊了半张脸,狼狈又狰狞。

“我是省煤校毕业的技术员,我的方案都是按规范来的,这次是意外…是地质条件突然变化!”

“你一个泥腿子懂什么技术?你那些歪门邪道根本不合规范。矿长,不能听他的啊,他这是…这是破坏生产!”

胡福来眉头拧成了疙瘩,看着张铭礼这副死不悔改的德性,再想想他捅的篓子,火气又噌噌往上冒。

“闭嘴,还嫌不够丢人现眼?不是守业同志,你他娘的现在就不是在这儿狡辩,是等着吃枪子儿!”

“矿长!”张铭礼挣扎着想爬起来,声音嘶哑。

“就算我这次有失误,可我还是矿上的技术骨干,总得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我懂图纸,会计算,他…他一个打猎的,会看个屁的矿!”

“让他瞎指挥,矿还要不要了?产量任务怎么办?耽误了任务,谁负责?他负得起吗!”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嘶力竭地喊着,仿佛这样就能把他差点害死十几条人命的罪过抹平。

“负责?”一个低沉浑厚、带着火气的声音炸响。

连长周春友一步跨上前,高大的身影像座铁塔,直接挡在江守业前面。

他脸色黑得像锅底,眼神跟刀子似的剐在张铭礼身上。

这小子简直是不像话!

当着他的面,就对江守业无礼。

江守业可是他们红柳沟的香饽饽,他自个儿都当祖宗似的哄着。

让一个臭干坏事儿的给欺负了去?

那他这个连长脸往哪儿搁?

“张铭礼!”周春友的声音不高,却压得整个矿口都安静了。

“你他娘的还有脸提负责?十几条人命差点交代在你手里,这责任,你负得起?拿什么负?拿你那不值钱的狗命?”

“还技术骨干?我呸,你有狗屁的技术!差点把矿工兄弟都骨干到阎王爷那儿去了!”

“你瞧不起谁?瞧不起我们红柳沟的社员?瞧不起我们江守业同志?”

周春友指着张铭业的鼻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

“睁开你那狗眼看看。人,是他江守业豁出命从阎王殿里抢回来的。这矿道的毛病,是他一眼就看出来的,你那些狗屁规范图纸,顶个卵用?顶出来个塌方!”

“咱们江同志给你们指出问题,提出改进方案。你倒好,不但不感激,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诽谤,攻击我们连队的功臣!”

“真当我们红柳沟没人了?真当老子这个连长是摆设?”

周春友越说越气,胸脯起伏,猛地一挥手,斩钉截铁:“胡矿长!”

胡福来赶紧应声:“哎,周连长!”

“这小子!”周春友指着地上抖如筛糠的张铭礼。

“还有他们技术科那几个不顶事的玩意儿,我看是思想出了大问题。光有技术顶个屁用?心歪了,技术越高,祸害越大!”

“他们不是城里来的知青吗?以前仗着有点墨水,在矿上当个技术工,尾巴翘上天了。”

“现在捅出这么大篓子,不思悔改,还敢污蔑救人英雄,破坏工农团结!”

“这是思想落后,是立场动摇,必须好好改造!”

他大手一挥,语气不容置疑。

“我们红柳沟生产连队,正缺个挑大粪、掏猪圈、沤绿肥的,我看就他了!”

“还有他那几个跟班,一块儿打包,都给我弄连队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什么时候把脑子里那些臭狗屎清干净了,什么时候再说!”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挑大粪?掏猪圈?让省煤校毕业的技术员去干这个?

王大林几个冬捕队的后生,眼睛唰地就亮了,拳头捏得咯咯响,脸上憋着坏笑。

胡福来张了张嘴,有点犹豫:“周连长,可他们技术科是…”

“技术?”周春友眼睛一瞪。

“胡矿长,你还指望这帮差点把矿工兄弟都技术没了的玩意儿,给你整明白这矿?”

“技术的事,以后你有不懂的,随时来我们红柳沟啊!找”

他用力一拍身边江守业的肩膀,拍的江守业身子都晃了一下。

“找我们江守业同志,他给你指点指点,不比这帮眼高手低、差点害死人的废物强百倍?让他们滚去挑粪,是给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

“不,我不去,凭什么!”张铭礼一听挑粪俩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也顾不上疼了,满脸的惊恐和羞愤,声音都变了调。

“我是技术员,我是国家干部,矿上离不开我,你们更没权力这么对我!”

“我要去公社告你们,你们这是迫害知识分子,告你们滥用私刑,胡矿长!你得给我做主啊!”

他扑过去想抓胡福来的裤腿。

“去你娘的国家干部,去你娘的知识分子!”周春友彻底火了,积压的怒气瞬间爆发。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带着风,狠狠抽在张铭礼另一边还没肿起来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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