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开垦冻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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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成嘴巴得了自由,猛地喘了几口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他死死瞪着江守业,眼睛里满是血丝和怨毒,牙齿咬得咯咯响,看那样子还想扑上来拼命。

王大林眼睛一瞪,蒲扇般的大手立刻扬了起来:“咋?还想挨揍?”

江大成被王大林那蒲扇般的大手和凶狠的眼神一瞪,满腔的怨毒和拼命的气焰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噗一下泄了个干净。

他猛地缩起脖子,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嘴唇哆嗦着,终究没敢再骂出声。

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死死剜着江守业,里面全是淬了毒的不甘和恨意。

“看什么看?还不滚去拿扁担粪桶!”王大林又推了他一把,力道不小。

江大成踉跄一下,咬了咬牙,跟着那八个同样惴惴不安的新人,朝着堆放农具的角落挪去。

另外八个人倒是乖觉,不用人多说,就主动抢着去拿镐头、铁锹这些开荒的家伙事。

谁也不想沾那臭气熏天的粪桶。

最后,三副积着厚厚粪垢的旧粪桶,自然就落在了江大成和之前跟着朱正勇的两个狗腿子身上。

那两人苦着脸,却不敢吭声。

谁让他们选错了路?

江大成则差点没呕出来,脸色更加难看。

“都听好了!”王大林叉着腰,站在地头,开始训话,主要就是说给江大成和那八个新人听。

“这块地,是咱们连队往后种药材的宝地!”

“连长和江哥下了死命令,必须尽快弄好!”

“你们八个,负责把这地深翻一遍,把里面的草根石头都捡干净,耙平了!”

他指了指那片已经泼过营养液的荒地,这地在江守业的改良下,已经显得稍微湿润了一些。

然后目光转向江大成和那俩狗腿子。

“你,还有你!”他指着江大成和俩狗腿子。

“负责挑粪肥,把那边沤好的粪肥均匀撒到翻好的地上,再跟着把地起好垄!”

“活儿就这么分,都清楚没有?”

“清楚了…”那八个人连忙应声。

江大成从牙缝里挤出蚊子哼一样的声音:“清楚。”

“大点声,没吃饭啊!”王大林吼了一嗓子。

“清楚了!”江大成猛地抬头,几乎是吼出来的,眼睛赤红。

“哼,这还差不多。”王大林满意了,挥挥手,“都愣着干啥?开工!”

劳动号子很快就响了起来。

那八个新来的劳教人员抡起镐头铁锹,开始奋力刨地。

他们心里都憋着一股劲,想好好表现,早点脱离劳教这顶帽子,手上的活儿干得格外卖力。

要是能干出成绩来,没准还能被江守业和连长高看一等。

到时候,就是正儿八经的知青。

能领工分,吃大锅饭的。

镐头落下,深深啃进改良过的土壤里,比起之前板结的盐碱地,确实好刨了不少。

江守业也没闲着,在一旁指挥着,偶尔上手示范一下怎么省力,怎么把草根清理得更干净。

他的目光时不时扫过全场。

但大部分时间,还是落在那个挑着粪桶的江大成身上。

江大成脚步蹒跚,脸色惨白如鬼。

他做梦都没想到,和仇人见面的这一天,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江守业居然还成了他的顶头上司!

他娘的!

这叫什么事儿啊!

王大林更是搬了个小马扎,就坐在粪堆不远的地方。

手里拿着根柳条,眼睛跟探照灯似的死死盯着江大成。

“磨蹭啥呢?没吃饱饭啊?”

“撒均匀点,你那粪泼一疙瘩一疙瘩的,喂猪呢?”

“快点,挑一担粪歇三回,你属蜗牛的?”

江大成从小到大就没干过这么脏这么累的活。

沉重的粪桶压在肩上,勒得生疼,那难以形容的臭味无孔不入,熏得他头晕眼花。

扁担似乎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觉得腿肚子转筋。

更要命的是心理上的屈辱。

听着王大林的呵斥,感受着周围那些目光,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这一切,都是拜江守业所赐!

他心里疯狂地咒骂着,用最恶毒的语言问候江守业祖宗十八代。

可一抬头,看到江守业那带着一丝冷嘲的眼神,他又只能把所有的骂声都死死咽回肚子里,咬着牙,一步一步地挪。

汗水混着偶尔溅到脸上的粪水,流进眼睛里,又涩又疼。

他也不敢停下手去擦。

中间休息喝水的时候,别人都能喘口气。

江大成刚把扁担放下,想蹭到水桶边喝口水,王大林就过来了。

“哟,这就累了?你这身子骨也太虚了,得多练练。”

“去,把那边的粪肥再翻一遍,沤得还不够匀实。”

江大成看着那冒着泡、气味更冲的粪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我喝口水…”

“干完再喝!”王大林眼睛一瞪。

“这点活儿都干不利索,还想喝水?”

江大成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手心,最终还是低着头,朝着那粪堆走去。

旁边有几个原本就和江守业、王大林关系不错的知青看到了,都嗤笑起来,低声议论。

“活该!”

“听说就是想他把守业哥坑去入赘的?”

“这种人就欠收拾!”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江大成耳朵里。

下午的劳动更加难熬。

肩膀早就磨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腰跟断了似的。

那粪肥的味道几乎让他窒息。

他终于忍不住,在一次挑粪走过江守业附近时,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恶毒的诅咒。

“江守业,你他妈不得好死。你个畜生,都下乡了还不放过我!”

“你等着,等老子找到机会,老子非得弄死你不可!”

话还没说完,旁边一个正抡镐头的知青恰好听见了,顿时火了。

那知青也是个暴脾气,扔下镐头就冲了过来。

“你他妈骂谁呢?狗日的玩意儿,还敢嘴贱!”

说着,一拳就砸在江大成脸上。

江大成猝不及防,惨叫一声,连人带粪桶摔倒在地。

臭烘烘的粪肥泼了他一身一脸。

“呸,什么玩意儿!”那知青还不解气,又踹了他一脚。

“守业哥心善给你口饭吃,你还敢蹬鼻子上脸!”

“把他扔那边粪坑里泡泡,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旁边几个知青也围了上来,都是平日里和江守业交好的。

他们早就看这坑哥的玩意不顺眼了。

七手八脚地,抬起挣扎嚎叫的江大成。

不顾他浑身污秽,直接把他拖到了地头那个用来沤肥的深坑边。

那坑里全是冒着沼气的粪水。

“不,不要,哥,哥我错了,饶了我吧!”江大成这下真吓破了胆,哭喊着求饶,眼睛惊恐地看着江守业。

江守业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王大林抱着胳膊,嘿嘿冷笑。

那几个知青可不管那么多,喊着一二三,直接把江大成扔进了粪坑里。

噗通!

粪水溅起老高。

江大成在里面扑腾着,呛咳着,发出绝望的呜咽和干呕声,狼狈到了极点。

周围干活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看着这一幕,没人同情,反而都觉得解气。

“该!”

“让他嘴贱!”

“这种人就该用粪洗洗嘴!”

江大成在粪坑里扑腾了好一会儿,才被用粪叉子勾上来。

整个人已经没了半条命,瘫在地上,浑身裹满污秽臭不可闻,只剩下哆嗦和干呕的力气。

眼神涣散,充满了生不如死的绝望。

经过这么一遭,江大成彻底老实了。

或者说,是蔫了。

再不敢有任何抱怨和反抗,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像个没有魂的木偶。

只是偶尔抬头看向江守业背影时,那眼底深处,会闪过一丝毒蛇般的怨毒。

开荒的进度倒是快了不少。

地很快深翻了一遍,草根石头也捡得差不多了。

粪肥也大致撒了一遍。

但这天一早起来,天气骤然变冷,呵气成霜。

地表都冻得硬邦邦的。

这地还没耙平起垄,更别说下苗了。

这天气,苗子种下去也得冻死。

周春友围着地头转了好几圈,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鬼天气,说冷就冷!”

“地都冻上了,光靠人力,这垄怕是起不来了,太耽误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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