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目光犀利,却也没看出赵岳的异处。
他又不是真神仙,困于俗世和一些固定思维,哪会想到这么小的娃娃有提举赵庄改变世界的巨手。那一眼只是习惯地观察一切。
这个新建二层楼的会客厅巨大,装个百八人富富有余。
宁奶奶和张氏在一张新颖的小圆桌两边安坐。一个漂亮利练的大丫环侍立在宁奶奶身后,时不时伺候两女主人茶水,为老奶奶打扇。
两女主人外侧各按刀而立一位年轻雄壮汉子,神色平和,却不错眼珠地盯着道长。他们身位比主人略前,显然方便阻挡截杀前方的攻击者,刮钱财的画面,似乎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道长却说得笑容依旧,语气自然,仿佛所讲的不是凶残,而是乡邻趣事。
这是一个怎样凶狠的家伙?
还出家人?
呸!
屠夫也没这么凶残。
奇葩,你到此,到底意欲何为?
莫非看到俺赵庄富了,想敲诈勒索?亦或是和崔家暗中勾结,前来探路摸底,甚至打算持勇绑架刺杀?
两女主人笑容一僵。两护卫神色一紧,眼色一戾,虎视眈眈,握刀更紧。客厅中顿时有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但道长仍在笑,还不忘美滋滋地喝茶。
赵岳突然爬起来叫道:“娘,我要撒尿。”
张倚慧稍一愣,看看小儿子,随即起身把幼子抱扶下床,领着小手去了客厅一侧的屋子,过了一会儿又回来把幼子放上床。这时脸色已经恢复正常。
这一打岔,老奶奶也醒悟过来:道长说这话应该不是在暗暗威胁,恰恰相反,他是在表达善意,争取信任,至少是想降低俺的戒心。
你看俺主动承认自己不是“良善好人”,把把柄主动交你们手,你们占了主动,不必对俺当强敌对待。人家就这意思。
“这茶是南地而来,据说来之不易,仙长不妨多尝尝。”老奶奶笑说着轻挥手,意思是还没说你来的目的呢,你继续。
道长道谢一声,喝口茶,仍然笑呵呵,张嘴又是一句不敢瞒老夫人。
你的奇葩事迹还是瞒着俺点好。
老奶奶好学不倦,把小孙子的新鲜词用得很娴熟。她心里嘀咕,却并没有阻止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