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廷芳退到一边,但并没有放下大刀,骑在马上观望。,
此次打官军,他参战了,但并没有杀人又是被骗,罪应该不算重。
当然重不重和杀没杀人杀多少人实际关系不大,关键是在朝廷眼中的性质恶劣程度。有沧赵出面保证,他仕途之心不死,又心怀希望。
是啊,丢官后怎么就没想过去投沧州军呢?
听说赵侯爷正敞开怀抱吸纳英雄好汉,练强军以御外寇。以我本领和带兵经验,若去了怎么也能弄个官身,展示能力和效忠之心后,在边关杀敌立功,何愁壮志不酬仕途无望不能光宗耀祖?
退开时,他想拉哥哥一起。
这时不退,还待何时?
这种唯一的良机不赶紧抓住,就势抱上沧赵的大腿,就太傻了。
咱们不翻脸无情帮梁山捉拿祝家三子立功赎罪,已经是仁至义尽。
但栾廷玉没有答应。
祝家是骗了他,但也是真心厚待他。
不止是金钱上,在感情上,别看祝彪狂妄嚣张,对他却是尊敬得很,一口一个师傅叫得情真意切。祝朝奉和祝龙祝虎就更不用说了。
若非如此,栾廷玉也不会拿真本事教。
他在大宋失落的心在祝家得到温暖,本事在祝家有了用武之地。
若无祝家当初收留重用,他栾廷玉只怕已成了守着几亩薄地务农的种田汉,过着穷困潦倒生活,还要时时受贪官污吏的盘剥欺压凌辱。
自觉一身本领。不甘心浪费屈才,不该受贱吏无赖小人欺辱。受不了,只怕早成了报复杀人被迫隐姓埋名四处流亡的逃犯。到处卖艺教人武艺挣得活命钱,又赶紧继续流浪,直至走投无路占山为匪被灭。
眼下,他心里如开了调料铺五味杂陈,确实恨弟子欺骗自己,但更怪自己身为师傅却只重武,并没有在思想操守上引导好弟子。
当初若能趁弟子年少心性未定,在操守上严格要求
弟子狂妄,犯罪。有今天的灾难,是咎由自取,也是他失职。
难辞其咎。
此时抽身离开,眼看弟子去死。他感情上不舍得,良心也难安。
祝氏三杰若束手就擒必死无疑。以他们的心性也断不会投降。
栾廷玉只想凭本事杀开条血路,保得弟子们逃走,劝告他们以后即使不得不落草为寇,也要守住人性底线,不能乱杀无辜。
还了这份情义。了断关系,他自己若能不死逃走,从此浪迹天崖,混到哪算到哪。
祝彪看到师傅没离开。顿时就有了主心骨。
听到师傅低低说:“梁山军不是废物官军。厮杀起,找机会赶紧逃走,千万别留恋财富回家。否则必被堵死在庄里。我挡追兵。记住千万别回头。无论我怎样危急也不要回来救我。我杀不出去。你回来,都得死在这。白搭上性命。我死,也不要为我寻仇。以后做个好孩子。”
狠毒自私如祝彪在众叛亲离时刻听了这话也不禁眼圈一红。哽咽叫声:“师傅对不起。都是弟子狂妄无知惹得祸。”
“但梁山欺人太甚。我爹因梁山而死。我要报仇。我不信凭我们本事打不过他们还杀不出去。都说梁山厉害。弟子就看看他如何厉害。”
栾廷玉张张嘴想再劝,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他太了解祝彪的性子。
小弟子拿定主意,劝不住的。不碰得头破血流不会吸取教训回头。
祝彪也确实有习武天赋,有狂妄的资格,深得他喜爱。
他自己是个稳重的,但就象许多良善父亲放纵自己的孩子一样放纵祝彪,看到祝彪能凭他教的武艺在外嚣张,甚至感到一种骄傲满足。
祝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虎气也激起他的雄心斗志。
是啊,沧梁又如何?
我栾廷玉有真本事,今天就掂量一下无人敢惹的梁山的分量。
赵岳默默观察着栾廷玉和那位象他兄弟的汉子。
栾廷芳的选择很正常。一般人都会这么做。
栾廷玉只是受牵连,没重罪死罪,却坚持不退才不属于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