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本就对着本阵,方便撤退,直接催马狂奔回去就得。
张彪和王用却恰好赶上是背对着敌阵和王会王宾交锋,虽杀了个对手却追赶不及另一个。
崔猛在那边瞧得清楚,迅速取箭张弓又是一击,把王和从侧脑射穿,又杀一个,待弓张连环再射另一边的王枭,王枭已经快马窜回了本阵被木盾遮挡了。
崔猛也不在意,骂声:“算你命大,却也只是幸运一时,寨破转眼也是个死。”
他挥鞭喝令部下一齐冲杀,自己和张彪王用奋勇当先冲向山贼群,却迎头遭遇一阵箭雨,虽然山贼的箭射得乱七八糟,但夹杂期间的连弩却是有威胁力。这玩艺山贼用得熟,有准头。
三将无奈止步。
在官兵扑过来时,山贼边以弓弩阻击追杀边在王枭和王宴带领下,仗着擅爬山和熟悉地理迅速散入山中逃回山寨。
官军骑兵迅速冲到,比人跑得快多了,但马不适合爬山,更不适合一大群迅猛冲击山峰,被山石沟坎树木荆棘阻碍,只能挤那条人踩出来的蜿蜒狭窄山道,无法形成群体优势追杀山贼。
崔猛在边关攻过辽军山寨关卡,也有经验,立即喝令骑兵下马追杀,以骑兵最着重练习的骑射弓箭之术爬山有效射杀山贼,也取得一些效果,但还是被强盗们举盾利用熟悉的地理灵活地在山上逃窜躲避着还击着,绝大多数返回了山寨。
崔猛不屑亲自出手破寨剿灭这伙已经落入穷途末路的强盗,令张彪、王用二将押着那眼看没有作战**怕死的很的县尉带兵上山指挥作战,他自己带着五十个骑兵在山前看守战马,也是堵住山口,防止有意外的外敌来接应山上的强盗对官兵形成里外夹击之势导致被动局面而功败垂成。
骑兵在寨门外借助各种掩体,不断以制式弓箭优势和特长对寨门后和寨墙上的守兵射击,压制了守军不敢轻易露头,但冲击破解寨门还得有人能趁着弓箭兵争取的进攻机会迅速扑上去。
可担任强攻任务的那些县城官兵哪是勇敢死战的料,在张彪王用死逼下,那县尉不得不硬头皮带队强攻寨门。但寨门内挡得严密的巨大盾牌缝隙中突然捅出的众多长枪放翻了几个靠前的县兵,寨墙上又砸下大石滚木,声势哧人,砸中人,那后果就不用形容了,石头滚木顺山坡而下,威力同样巨大,挡者树倒人更得成贱尸肉泥,其血腥怎一个恐怖了得。
众县兵吓得个个面无人色,冲向寨门时速度比乌龟还慢,仓皇撤退时却跑得比兔子还快。
那县尉更不会领头冲锋陷阵,躲在后头,一手持盾牌还得缩在一块巨石后躲避强盗的弓箭反击,一手握刀呼喊指挥进攻。
如此进攻,想迅速破开山寨防御,那只能是想想。
攻城拔寨强攻,按这时代军队的攻击方式和理念只能是用人命堆,靠人多破开寨门。
这种凶险血腥之战,别说县城的样子官兵,就是这些禁军骑兵精锐也没胆子硬攻。内地兵,不管是厢军,还是禁军,几乎没打过仗,没真杀过人见过血,更没经历过尸山血海的惨烈大战,根本经受不住面对巨石滚木乱砸的可怕场面。
张彪王用本以为凭弓箭优势可趁势一鼓而下,现在看看,县城官兵不顶用,就是换骑兵强攻也未必有显著效果。内地兵和边关的兵根本是两码事,平时训练得再严格再出色也不是真正顶用的强军精锐部队,还比不上亡命之徒的强盗骁勇。
强盗首领九折其七,只剩下个王枭和武力低微的小儿子王宴,核心力量已经微乎其微,但上千悍匪亡命之徒齐心协力凭着山寨关卡负隅顽抗,和官兵形成对峙。官兵空有远程攻击优势却对山寨徒呼奈何。
当然,这也只是暂时的。久守必破。到了这一步,白虎山寨军心崩溃与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张彪、王用也明白这个理,县兵不堪用,也不强调军事素质好的骑兵硬攻折损人手,令不断以弓箭优势射杀强盗,打击强盗的士气与信心,县兵则时不时呐喊着冲击寨门惊扰关上守兵g,不断消耗寨墙上的防御物资
就在双方各有优势,僵持不下时,守在山下的崔猛突然皱起眉毛。
他不是不耐烦山寨久攻不下。
在追击强盗上山没能咬住趁势杀入山寨,他就清楚剩下的就是强攻与消耗战。这需要时间。比的是双方的战斗技能,更比的是战斗意志。谁先沉不住气,露出胆怯软弱,谁得失败。
陷入被动又缺乏强有力领袖力量的强盗,在首领折损惨重。剩下的也本事如此不行的沉重打击下,必定会为保命而奋起骁勇守寨,但随后会先失去拼死抵抗意志,想着弃寨逃跑。只要人心一散一逃,山寨转眼即破,然后尽情追杀就行了。
骄傲自负的辽国边寨军尚且如此,何况这区区草寇。
崔猛皱眉的是他感觉到地面似乎在阵阵颤抖,耳中似乎也听到些曾经很熟悉的声音。
似乎有大队骑兵正奔向这里?
他立即跳下马,把耳朵贴在地面,即使隔着铁头盔,他也清晰感受到大队骑兵奔腾而来的情景,只是这队骑兵规模不小,但行进速度并不快,可能是山路不好走,战马不能快速奔行,也可能是在接近目的地或攻击目标前在缓马速积蓄马力好到时发起迅猛有力的冲锋。
崔猛在边关见多了辽军骑兵的作战方式,每年都要和南下‘打草谷’的辽军交锋或对峙,太熟悉骑兵行动的规律。
他轻松的心骤然提了起来。
在这里出现的大队骑兵不可能是府城来的官兵。唯一的可能只有一个——二龙山。
只有二龙山才有大队骑兵的实力,也唯g有二龙山强盗才有胆量派骑兵到青州北边来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