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在大小关碍中的八万辽边军被稍分先后的洗劫一空。
几乎同时遭劫的还有燕山府其它州府。
比如幽州军事重镇——檀州。
檀州有条水路,港汊最深,唤做潞水,团团绕著城池。潞水直通渭河,实际贯通着隋唐时期开发的能一直通到陕西故都长安的运河。这条运河段不如隋唐时那么重要和受重视,但仍然存在并在用着,是宋朝廷往西军运送钱粮的重要渠道。
留守檀州的是辽国侍郎洞仙文荣,手下有猛将:楚明玉,曹明济、咬儿惟康、阿里奇但只一个曹明济在,其他大将也领兵北征在金国奋勇打着游击战,并收获丰硕。却在海盗的超时代武器转瞬破城和威胁劝降下,和蓟州一样被洗劫。
同时遭劫或被海盗顺路洗劫的还有那些乡野或小镇上的大大小小村镇部落及官员与贵族。
从渤海人造反疯狂搞大屠杀的辽东侥幸逃到幽州的那些契丹贵族、部落头人老爷什么的自然也在其内。
这些只知享乐的猪头们皆是畏战怕死不肯为国卖命或无能却糜烂嚣张自大之极的,能从辽东兵灾凶险中逃脱出来却也都是极贪婪却很精明的主,此次看到随百万大军随势大发横财的机会,却是最最积极的,纷纷把部下残存的精锐部族军力尽可能地拼凑起来,成立独立的游击队由属下干将带队专门为他们的贪欲去北方狠抢狠劫,结果却身边守卫空虚,别说是抢劫来的财富,连一代代搜刮积攒的丰厚老本加上满门的性命也一并没了,全被路过的海盗军转瞬攻破而轻易收走了。
他们感觉死得冤枉,死得不服也极不甘心。
但无论是世世代代属于他们部落的农牧民,还是不相干的辽人及统治者,真的没人会为他们的遭遇惋惜或难过。
这些家伙南下后一安稳了,立马就故态复萌又开始骄奢淫逸起来,而且变本加利腐化,似乎想把逃难耽误的享乐时间尽快全补回来,也是怕辽国象渤海人突然造反一样的突然真亡了,自己拥有的财富尊贵却没来得及好好挥霍享受完就随着国破家亡突然死了,对部下之民也不是当时仓皇不可终日南逃时的哄着鼓励安慰着甚至关心着了,那一套仁善英明本质都是假的,主要是为了哄住部众护着帮着他们长途大跋涉逃难和挡灾,再说了,到了南边安全地之后想有实力和威望重新当尊贵的老爷,那也得有自己的部落实力当根本,否则成了光杆头人,统治奴役谁去?能驱使谁为他忠心老实卖命?
到了啥时候也还得是老部下人用着了解、顺手,心里有数也踏实。
现招或新划给的部众可靠不住,也不敢放手信用。
说白了,他们仍然把卑贱部众当牛马,仍然觉得自己命好天生尊贵高不可攀,就该奴役享受部众血汗,岂可象南逃时那样真和卑贱者患难与共荣辱与共平等友善相处,甚至称兄道弟?那样岂不是乱了尊卑体统纲常?
而对卑贱部众来说,刚在南逃中享受过头人老爷的慈爱仁义甚至周到关怀,惊喜感动得热泪盈眶中刚尝到了卑贱草芥命却被尊贵大人物尊重关心的幸福滋味,发誓忠诚追随和报答老爷的余劲还在,谁知转眼头人老爷变了,又是从前那恶德行。这犹如三伏天兜头浇了一盆冰水。
以前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草芥也能被大人物不得不尊重关怀,不知那滋味也就罢了,知道了却没了,怨恨逆反心也就
残暴统治的历史告诉人们:奴隶等被压迫者,反抗压迫最激烈的时候不是在被压迫得最狠的时候,而是在统治者缓解了压迫放松了残暴奴役的时候。统治被推翻也不是在最残暴统治的时候,也是在被压迫者获得了一点人待遇的时候。
不是相反,残暴统治者开始讲点人道了,奴隶等被压迫者就会感激了知足了,愿意努力奉献以争取从统治者那得到更多认可和更好的对待。
这里面隐藏着很深的社会心理学哲学政治哲学等有关人类生存斗争的大问题。
回头说,南逃的辽东贵族、官员及头人不但被自己的老部民暗恨,因为在新地落脚占地盘也必然和当地人争利,也遭到当地人痛恨甚至切齿仇视,但他们自负身份,有稳定的国家统治体系环境保护和优先照顾,自然不在乎卑贱者如何想。
如此不知死活还不算什么。
毕竟他们确实是贵人,是辽国的主人,是天然拥有特权的阶层,有资格无视卑贱草芥者的情绪。
但,他们还仗着老资格或身份及背后错综复杂的关系,对新家这不满那不满意,抱怨,要这要那,帮不上忙却闲得专门找官府麻烦。负责安置好他们这类‘难民’的燕王耶律淳,云中府西京大同留守耶律余睹,也包荒唐却照样尊贵无上的辽皇耶律延禧,早巴不得这些除了耗费辽国人力物力,只能祸事碍事,别的作用什么也没有的该死家伙全死个干净。
这下真的全死光了,真的如全体所愿,全没了。
辽皇和燕王等这下再也不用整天被虽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能真把他们怎么样的家伙们烦死了,一下子彻底清净了。
没了这些废物祸害,没了剪不断理还乱的难弄关系网,辽国以后在这类内部事务上的麻烦和内耗少多了,可以聚起力量对抗金国,至少上层统治者们轻松多了。说不得还真得好生感谢一下海盗在蛮横抢劫中顺手有意帮他们的这个大忙。
不过,感激不感激海盗帮忙,那是辽国权贵们有空琢磨滋味的以后了,眼下,从辽皇到底层统治者对海盗只有切齿的恨。
远在西部的云中和燕山府却是几乎同时发生了海盗大抢劫,燕云地区遭劫,西部也就比东部稍晚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