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家绝对不止堆在院子中的这点财富,怕是翻十倍也拿得出。
但白时中什么也没说,也不能说,挥手令禁军搬走了事。
象童贯这样的能主动拿出些钱财来顶账的大人物,表现已经是最好的了。
再说了,他白时中说是已率先主动掏干净了家底填窟窿,和童贯一样是糊弄人堵嘴的,而且掏得比童贯少太多了,他又如何能强抄童贯这样的绝对势力派军方领袖的家。童贯没笑脸,但神色还好。
在将士搬运走财富时,他请白时中在亭子中喝茶,淡淡问:“白相和海盗使节打交道几日,怎么看海盗此次行事?”
白时中也淡漠没什么表情,沉吟了一下才缓缓道:“说不清。看不透。”
童贯点头,轻叹了一声。
和朝中太多官员起了心思一样,他私下也派人积极联络海盗使节想试探也同样什么也没收获到。
想到自己是个太监,比其他官员投靠海盗更没出路,他的心情更压抑紧张,又愤恨不已。
当日在金殿上当众遭受钟相污辱的仇恨一直刺一样深扎在他心窝子上,哪忘得掉。
只是形势比人强。对海盗不得不低头
白时中也不禁叹口气,心情越发抑郁。
童贯突然笑问:“在蔡太师那收获不大?”
白时中也不隐瞒,直接道:“奇怪得很。没钱到吃饭怕都是问题。本相只收走了那点微不足道的金银,把铜钱全留给了他。否则蔡府剩下的人得饿死。传出去,那国朝的脸面就不好看了。”
童贯吃惊地啊了一声,他有眼线盯着,早知道白时中在蔡家失望出出,但也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抄家也抄不到。之前还以为是蔡京仍强势,不给白时中面子就是不让抄呢。
”怎么会这样?白相怎么看此事,怎么看蔡家神奇贫穷到吃饭都成了难题?“
白时中叹气,仍回了句:”说不清。看不透。“
他猛然抬头盯着童贯,重重道:”就象海盗此次的意图一样是个谜。童枢密认为呢?“
童贯沉思不答,好久后只叹气一声,满脸忧虑悲愤之色。
他心忧自己的命运,也极其心痛交出的钱财。
好不容易搜刮积累起来的,就这么一下子白白交出这么多,便宜了可恶的海盗,连年心血只为海盗做了嫁衣
这如何能让心高气傲的童贯不愤恨
白时中心中越发焦躁不安,没工夫陪童贯闲扯没用的,随即去了次相耿南仲家。
耿家妇好一通哭闹,围拽着财物死不撒手,丢尽耿南仲这种最爱脸面的大儒的脸,但查抄收获了了。
走运正当红的这位右相以前是无人理睬的穷吊丝官,现在一下发达了,但赶的时候不对,有人捧场送礼巴结,但还没收多少大头。朝中局势不明,大宋国运更是如此。众臣都在守紧自家权势财富努力观望。
白时中也不意外,对耿南仲家重点是搜刮走赵桓当太子时为安慰奖励耿南仲而赏赐的好东西。只是赵桓这种存在感太低的太子,赵佶内心轻视,根本不当个事,众臣也不在乎,赵桓为尊贵太子也没多少珍贵东西,能赏赐给人的也就寥寥。
然后是文官第三把交椅——张邦昌家。
和童贯家一样。张家也事先就准备好了一些财物,总共价值只几万贯,而且比童家多了妻妾的胡搅蛮缠哭闹。
童贯是太监却有几十上百个老婆,这还不算没名份的众多美婢,灾难潮中也走失损失了些美人,但此时不少还在府上,童贯也没献出女人,这些女人没不舍财而哭闹只是童贯凶残可怕,她们不敢丢人,另外也是仍有许多财富可享受。
张邦昌家当然也远不止百万家财,但他就是装清廉装穷不多拿,也是在糊弄应付一下,静观局势发展。
白时中明白这个。
他也是这心思,得给张邦昌面子,自然也不能强抄张相家,随即就去了另一权臣大户——高俅高太尉家。
高俅没很觉悟地事先就准备好应付的财物。
就在白时中感觉在这个地痞无赖三衙太尉这怕是要碰钉子,需要费些脑筋口水说服一番,不想双方依官场规矩客套已毕,高俅伸手请白时中入内奉茶,却转头间就淡然对一边的管家吩咐道:“你亲自领他们查抄仔细,不要有遗漏。凡有用的尽可抄走。我说的话就是字面意思,你听明白了?”
管家弯腰恭敬回应:“老奴明白,不会出差子。老爷只管放心款待白相爷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