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廉知道在搞鬼,但并没有追究世事是靠最现实的利益和势力说话的。
朝廷无信义而势弱,光靠嘴能成什么事?
他甚至有意放松了对普通僧犯的监管,无形中放纵想逃的能逃走随你逃哪,想找死找虐就自由去吧。我又不是你爹,没义务老提醒你僧犯们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自己的生死命运得由自己负责
他还特意通知沧北全军中的武僧犯:谁若想离开,留下属于沧北军的东西,尽可以自由离开四万武僧都离开了也无所谓。有心动的傻子,但到了也没离开。因为傻子也有武僧兄弟也是战友会让他不当傻子。逃走了,哪有肉、海鲜吃?
这无形中也展示了沧北的魅力和凝聚力,无形中向朝廷示了威,再次狠抽了朝廷自觉抓住了沧北致命弱点又开始自负权谋高明的脸。现场的马植无疑是最深切感受到这一点的。也不知他是什么心思
此刻,马植表现的只有对赵公廉满满的敬意,姿态很低而诚恳。
以赵公廉对燕云汉人与中原汉人的微妙区别的了解,他只凭感觉也能一眼看出马植的真实出身地。
他微笑着淡淡问:”你就是赵良嗣?你不是叫李良嗣吗?“
马植一愣,随即脸一红,沉默了片刻才低沉道:”下官是燕人马植,得童大人赐名李良嗣,如今又得官家恩赐了国姓。“多余的话没有。
这个脸红和回答让赵公廉一点头,微有赞许之意。
个体向当朝权势低头改姓,这不能算就是数典忘祖无耻。这个鼓吹联金伐辽的人至少有符合汉人伦理道德的羞耻观。
赵公廉又笑着问:”马植,你到底为的什么如此坚持联金伐辽?又为何跑到我这来求助?“
马植显然也知道赵岳大闹朝廷时曾说过的联金是与虎谋皮自找速死的话。
他显得有些激动,”侯爷,您是这世上最英明有远见的人。令弟在朝堂说过的’辽是病狼,女真是猛虎群;联金伐辽等于前门驱走病狼,后门却进来一群猛虎‘的话,下官也不无赞同。可是,下官也认为,逼在眼前的病狼总是要打的。联合远处的猛虎借力收拾掉狼,这不是错。辽国会败亡更快,期间,我大宋也能通过此战练出精兵,到时未刮了去,努力腐败的结果只是为海盗聚敛了方便一次性收走的财富,个人下场不是死就是玩坏了国家煎熬着等死。
赵公廉不能对马植说这些内幕,所说的实际也不是说给什么也不是的马植听的,但可以随心所欲嘲讽开心一下。这是廉明者,真正为民族为民服务的国家体制制定者掌权者才能有的胜利自豪光荣自得喜悦,也应该享受这种优越感。
马植此刻听着赵公廉毫不客气的嘲讽,不是羞臊脸红无地自容,而是满脸震惊和焦虑忐忑:原来文成侯对朝廷厌恶和敌视到这种程度了。朝廷、君王,甚至大宋整个官场整个统治阶层,原来在文成侯眼里已经狗屁不如了。这位侯爷根本不在乎朝廷想干什么为国为民族的大事那,想从这借船出海联金还能有戏
赵公廉知道,对于一厢情愿一头钻进去的人,自己说什么,他也是听不进去的。他有他的道理并且坚信,他只想干他想干的事。就象弟弟说过的那样,你永远也叫不醒装睡的人。
对马植而言,若是没有联金搞辽这事,那他对朝廷就没用了,功名富贵或为了大汉民族俱成泡影就更听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