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和朝廷顺利收到了骑兵,都大大松了口气,对死了监军果然“不在意”。
他们都是人精,心里明白,监军有的确实是倒霉死在辽军手,但有的却未必是真不会那么巧三边都发生死监军的事。
这是三边对朝廷抽马的反应,是种警告。三边做的甚至不屑多加掩饰这意思。
朝廷对边军如此胆大的作派也没脾气,
以前国家正常时这种事也难免,朝廷下了让边军厌恶到愤怒的命令,又总有监军什么的官员太嚣张跋扈搞得太过分了激怒边军杀心,那人就合理遇意外了何况是现在
朝廷收了骑兵,等于看到了边军仍然服从中央,这是最重要的,也就放心了。
为表彰东路三边对朝廷的这份忠心,朝廷刻意忽略了死监军罪责,来的旨意只大大奖励三边上下,略斥责了李纲奏折所说是一片赤诚忠心却太没规矩,还免除了柴进的罪过,表扬了柴进的爱国大义公心,希望再接再厉这些都一个意思,等于是朝廷表了歉意。
当然,就象当初哄骗算计对付赵岳家一样,赵佶和朝廷服软,这一切都是暂时的。
以后,只要有了机会,所有的账都会翻出来清算。
柴进、刘、宗、张、李,都得死,极惨极冤枉的死。
赵佶等的杀性越来越大了,
敢触犯他们威严利益的,只要能玩死,都得弄死,决不以其它处罚方式饶过。
如今,他们已觉得还是杀光最省心,一了百了最干净,没后患。
他们在极后悔当初没狠心果断地杀死权邦彦欧阳珣。
对赵廉?
那时不是没狠心没果断,纯是当时陷入被动逼得无法下死手。好在还是死了,可惜的是没死干净,还漏了个余孽赵二,结果就成了朝廷如今不小的威胁得严肃吸取教训。
以宽松仁爱形象立国的宋王朝终于露出封建王朝那种歹毒凶残阴暗霸道并不奇怪。
穷途末路了,极可能断子绝孙,别说官员个人,就是整个家族只怕也没以后了,变本加利抓紧最后时机抓住一切能享受的拼命及时享受拼命凶狂放浪,必然就是如此疯狂。
人性如此,并非独宋统治者会如此。
弄完了东路三边,赵佶和众臣的目光立即盯到西路军。
西路军也有隐患,兵力比东路的多好几万,今年历经多次大战,骑兵负责在城寨外袭扰牵制辽军围攻城寨,和辽军激烈野战,战马折损不少,如今却也维持在两万四五千匹。
辽军如今因惧于东路三边强大的火药和骑兵能力,不方便过白沟河等界河障碍大举进攻,就把突破重点改在了西路三边。
西路有山川之险却没有大河可阻拦进攻,防御压力猛增,所备骑兵力量不能削弱。朝廷不敢愚蠢强抽西路军的骑兵,但却不会放过步军。
尤其是代州广武军,如今有正规军高达近七万,中央裁撤到西路守边的那两万京城老禁军,其中就有一万二分配到了代州。真定和中山两军平均只分配了四千。
代州的骑兵也最多,占了西路军总骑兵量的一半多。
屯田兵也最多,
这实际也是一股能用的可观兵力,主体本就是经过了完整军事训练的现成的做边防预备役的内地厢兵恶棍,平时种粮种菜修城寨干杂活,加强边关自给能力,减轻边军生存负担,减少边军的不满因素,也大大减轻了内地转运和供给的巨大负担
加上屯田兵,代州的兵力如此就高到过了十万。
十几万这么多的兵力集中在一地“一官”手中可不是好事。
太危险了。
尽管代州那不是正经生活区,除了兵还是兵,除了粮菜能自给一些,其它一切所需都得依赖内地也就是朝廷的供给,广武军并没有在代州独立当军阀的条件,却也不得不防。
这年头有兵就能有一切。
代州是无人区,广武军无法闹独立立足,但有如此强大的兵力完全可以南下抢反了朝廷,自立为王或另设朝廷,割据一方,这不是大问题,干倒宋王朝也不是不可能。
辽国经历了曹文诏率领骑兵入境大玩游击战的折腾,见识到了曹文诏的强大统帅能力,没招对付,至少暂时是老实不敢侵宋了,代州也就没必要再布置那么多的兵死守。
就算辽国嘴怂心不怂就是不服宋国,还敢打,那也可以现调京城强大的骑兵实力飞快北上把战火烧到辽国境内再大搞破坏,让辽国承受不起战争损失不得不退兵回守
由此想法和自信,朝廷毫不犹豫地从代州抽了两万步兵调到太原军,归王禀拥有四万兵力的能力做剿灭田虎和防辽用,并且专门强调广武军领导不得用那些老禁军顶人数。
朝廷现在已比较深刻地认识到那些老禁军是何等不堪用了。
赵佶不蠢,从中也看到了高俅以及京城勋贵治军能力之差,
这些官员只知享乐,长期玩忽职守糊弄他这个皇帝,根本没把治理好镇国禁军当回事,否则老禁军不会烂这样。
勋贵将门确实整体性腐化堕落到饭桶废物得不行却敢谋朝篡位,狠杀对了,对石肤等残存的勋贵没就手清除掉却大大削弱了领兵实权,这也做对了,不顶用就没惩罚错。
剩下个高俅,赵佶的心情是复杂的,
但最终念高爱卿忠心耿耿可靠,也念高爱卿这么多年为他独斗和确实压制住了勋贵将门在军队的影响力的辛劳及功勋,仍不舍得弃用。
在赵佶心里,机敏过人的高俅还是很有能力的,至少在为他把着兵权和平衡朝局方面是可信赖和重用的最佳默契伙伴,是好帮手。
主要是,不用高俅,就无人可信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