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不能怪纪安邦和风会没收住军心是因为二人毕竟入朝当官和接管部队的时间太短了,再忠诚再有能力也无法和曹文诏秦良弼等大将对军队的影响力相比。
临时入官场并且突然空降的干部,在军中没有自己的嫡系力量,没有根基呀。
纪安邦的事归根结底也得怪赵佶自己头上。
是赵佶自己不喜欢梗直没趣的纪安邦,在当时国家富裕强盛之极不想再用纪安邦这样的,把这员功臣干将有意遗忘并长期窝在了乡下。实在没人可用了,性命危险中急眼了才又想起
赵佶向来不肯承认是自己的错,但自己怎么可能骗得了自己,也清楚确实是自己的错导致纪安邦和风会这样的忠勇强将出来得太晚在军中没有根基。
此外,他也不敢随意问罪风会。
他已经没什么忠诚的大才可用了,为了自己的江山宝座和项上人头,他必须体谅关怀好纪安邦和风会这对结义兄弟。
就在赵佶被两万骑兵随时会造反祸乱京城吓得要死时,又一封急报到了朝会上。
有地方官也紧急报来,说:秦良弼等马军司和步骑军将领汇聚在他那休整着不动,说是在这等着皇帝的处罚到来好认罪伏法,实际怕是另有心思,怕是在等着看朝廷对他们这些失军犯了大罪却是忠贞之臣良将的人到底会如何处置。只怕若是朝廷、皇帝对他们冷酷对待,这些人也会毅然叛国而去,至少是不伺候朝廷了,决不会真的在这老实等着朝廷惩罚甚至处死他们
这个急报对赵佶当真是如五雷轰顶。
他也知道秦良弼忠诚能干并且肯干,他还想着利用秦良弼给他卖命呢,这次贬下秦良弼只不过是想彻底瓦解曹文诏时代对马军司的影响。
他想着打压挫磨得秦良弼懂事了更老实了再启用。
要是秦良弼这样的也跑了,嗯,他安插在马军的心腹以及高俅的人竟然也有叛国的可能,赵佶的心就真惊得凉透了哪还有真忠诚可靠的人才?所谓的心腹也同样并非忠诚可靠。
在惊恐慌乱中,聪明脑筋转的就是快的赵佶也转瞬就想通了。
都是为了荣华富贵权势利益而已。
臣子们,任何人忠君爱国都只是因为这样能富贵得意。
若是皇帝不给满意还刻意打压惩罚让其活得耻辱艰难甚至性命随时难保,谁还肯忠君?又不是脑子坏掉了分不清好歹不知死活
这么简单的道理,帝王谁不明白。
赵佶只是只顾着耍任性痛快一时把这个道理给忘了,现在才又想起来。
他的心多少安定了点。
不就是想通过忠君爱国获得荣华富贵好处吗?
这个简单。
朕就大方给你们,也就不怕你们失望愤恨也叛国而去了,还是得捏在朕手心给朕卖命
天子,金口玉言,说出的话不容更改,否则出尔反尔必大失威信。
但此刻,赵佶哪还顾得上这个,稍一耽误,怕是骑兵就等得不耐烦而造反了在历史上,他为了保命连老婆闺女都强行全部孝敬给女真当妓泄兽欲用了,在此只需要推翻自己前面说的话又算个鸟事,他立即自我打脸毫不羞耻地重新任命了马军司的诸项人事安排。
孙傅,仍然是马帅。
老儿,你必须给朕干着。
秦良弼,升任副都指挥使,即马军司副帅,稳住欲叛乱的骑兵的心,也收回秦良弼的心。
但,赵佶在下面的安排中又抑制不住本性的耍起花招。
命捧日军主将风会兼任马军司都虞侯,用风会来牵制甚至是打压秦良弼,并准备好了在机会合适了的时候就用风会取代秦良弼。
赵佶对秦良弼本无恶感,甚至印象相当不错,但这下子,他对秦良弼也有了成见了。
风会,在马军中已经通过抗辽战争与在日常中的工作生活竖立了过人勇武与威信,只是在将士信任和追随方面还有待加强。等时日稍久了,能超过秦良弼的威信了,就可以动手了。
不止如此,赵佶还改回了马军司老军制,把马军司单纯变成了个军事管理衙门,本司直属不再有大将和大军,秦良弼手下就是些功能性职差官员和办事员,另外有五百衙门亲军卫队。
而风会的只有将没有兵的空壳子捧日军则配备兵力多达到八千之众,几乎占了步骑合流后的新马军司三万骑兵中的三分之一。
这八千兵力中有原本的骑兵,有新并入的步骑,所有兵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精锐。
这是欺负秦良弼等不在京城的便利空当下手搞的。
没叛国的参战诸将中,只有党世英党世雄哥俩直接快马回京了,积极活动免罪并且还能得便宜。他们是高俅最依重的心腹大将,高俅肯定全力保他们。
其它人就没这个自信了,即便是赵佶亲自安插的那些人也不敢轻易回京。
赵佶就是以此让呆在外边不肯回京领罪的这些将领先吃个哑巴亏,也是让风会趁机牢牢执马军牛耳。同时,他又安排了个自己的人担任马军司副都虞侯,加上捧日军都虞侯共同牵制风会。
剩下的人事任命,赵佶一时也不知怎么操作才好,就交给孙傅具体考虑好做了建议再说。
这也是安抚还在满脸不愿意接任的孙傅:你看,朕把组建大权交给你了,就象当初交给欧阳珣一样,你可以从全军中再次挑选合意的人才用,朕如此信任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