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京城的追捕忙了一夜,天明时陆续有人回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出临京往东五十里,我截住了第一个可能的线索,是八达骡马行的夜运马车,送的就是一堆旧衣服,是凶手的气息。”
“王家渡的一艘货船在江下三十里处被截获,经查找,在船桅上发现了那枚辟水珠,人员都是普通凡人。”
两名老道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奈。
气息是掮客领着从客栈中截取的,凶手在这里住了至少半月,道门有很多方法通过这样的气息留存找到点蛛丝马迹,结果是车马行的一堆旧衣服。
辟水珠是拍卖会上唯一丢失的宝贝,也是一个可追寻的目标,主人为怕在拍卖会上被骗,就在自己的宝珠上动了手脚,结果在一艘货船上,还挂在高高的桅杆?
“都是障眼法!这人要么已经远遁百里之外,要么就还留在临京城中,但这是一个仔细人,我们要找到他不太容易,要动用太多的资源,值得么?”
孔道人皱起眉头,虽然他们都是通玄上修,但从事发到他们赶到,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再找到线索派人去追,又是一个时辰。对一个有经验的杀手来说,基本上寻找无望。
另一个道人叹了口气,“我来之前府主交代,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寻找;向临京城外撒网牵扯太大,没人,也可以还击,但规矩也必须是同境界,通玄以下!
这是全真教在下狠手时保留的最后一份善意,他们也不想因为高境界修士的插手而引发不可控的混乱,把纠纷压制在低阶修士的层次。
简简单单一次猎杀,其实里面包含了很多内容。就像这两位临京道府的通玄上修所说,他们既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两家正在改善关系这个大趋势,也不想派手下弟子去面对一个专以杀戮见长的冷血刺客,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毕竟,顾惜桥不是安和道门的人,哪怕顾家有子弟在道门中,这是两个概念。
至于顾家会怎么想,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不影响道门策略就好;一个本身有毛病的商人,一个以行商为世代传承的家族,除了忍气吞声,然后在族训中再加上一条不得向孩童卖假丹,还能做什么?
他们有这血性,早就变成真正的修真世家了,或者,早几百年就灰飞烟灭。
血性一时爽,家族可能亡。
“于正行,这家伙还是那个脾气啊!”孔道人摇头苦笑。
另一个道人,“那是条不叫的狗!咬人比谁都狠!这顾惜桥也是个傻的,你去哪不好,就非得去妙高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