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汴河口青松巷郑叔早早的运着泔水桶收取各户头日的夜间放在指定位置的泔水。
因在汴都,尤其内城,布局严谨,收取各户泔水都是有固定时间,错过了只能等次日或晚间那趟。
富贵人家给额外铜板可上门收取泔水,郑叔年纪大了,不能再收集别家户内,目前负责青松巷和白石巷这两个巷内。
郑叔揉了揉推着车发软的胳膊,年纪大了果然不如前些年,几个潲水桶还空了三个已经让自己有些吃力了。
把角落泔水桶搬出来,孙子郑肆赶紧给祖父搭把手,“阿祖,我帮你。”
两人清理完转头去下户,还没靠近,郑叔面色都白了,“怎么一股子腐臭味儿。”
“yue”赶紧靠近看看的郑肆差点没被熏吐。
两人赶紧后退几步,呼吸到新鲜空气半晌才恢复面色,“阿祖,那是什么阿,臭死了。”
郑左看了一眼眼角还泛着水渍的孙子,“你守着,我去瞧瞧。”
说完郑左用袖子遮着面再次走近,恶臭熏得不住流泪。
用脚旁边拨弄了几下,一长截断指赫然出现,旁边还散落着残肢断臂。
郑叔吓的一个踉跄,白着脸爬了出来。
“报案,肆哥儿赶快报案……!”
裴敬四下看了看环境,正好是青松巷内,旁边两户一户卖酒,一户卖米,只有泔水桶所在位置这户卖的吃食。
正是自己许久没买了的来福包子铺。
去年年前似乎被盘了出去,买过一回,没以前的好吃,之后就没有买过。
周围都被司使警戒了起来,周围住户,商铺经营者都围在了外围。
打眼瞧去,不少青松巷的熟面孔,不少青松巷住户也在打量裴敬。
知道她皇城司当差,都没亲眼见过,今日是头回见,不由都新奇的紧。
满了半月,裴敬脱下了丧服,着了白色司袍,头上丧花未摘。
顾桓看向正在整理匣子准备验尸的裴敬,“不着急,缺什么告诉我。”
裴敬点头。
大清早,她刚回司衙,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听到有人急匆匆来报案,说青松巷出了命案。
裴敬赶紧回房放好东西,换了司袍赶了出来,大人已经万事俱备,只欠自己上车去案发现场。
途中吃了些还热火的花饼,垫了垫肚子,他们赶到的时候天还没彻底亮堂。
途中,顾大人说,报案的那个青年叫郑肆,跟祖父一起收潲水,早上收潲水的时候跟祖父发现了残肢断臂,被吓了不轻。
不敢怠慢赶紧过来报案。
裴敬发现,最近不管哪儿出的案子,百姓第一反应是先去皇城司报案。
这种案子应该刑部负责,皇城司只办有关官员的案子,发现顾大人接案子也不挑了。
朝不远处看了看,祖孙家紧挨在一起,面色不太好,估计也是被吓的不轻。
尸体已经被司使从潲水桶内和附近都清理了出来,尸臭的腐败气味儿带着药熏的面罩依旧没全部挡去。
因尸块被搬出来,连带着周遭一块儿的空气更是臭气熏天。
裴敬检查残肢,看向顾大人,“大人,残肢切口十分整齐,凶手的手法精湛。”
光看残块,裴敬直觉不知这么多,面色一白,赶紧看向顾大人,“一只手,大小不同的左脚三只,右脚两只,尸块应该不止这么多。”
顾桓沉着脸,显然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对自己点了点头,转头吩咐锁云带着周堂和其他人扩大搜查。
这边刚验完,锁云又找回大包尸块,周围人群已经被疏散了出去,但这大面积杀人毁尸约莫会引起恐慌,也压制不住。
只有手脚,没有其他身份线索,裴敬也挺头大,小截腐尸没有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