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出宫赡养，李谌也并不是先例，所以内务阁打点起来并不麻烦。更何况这种事在宫里流传得最快，内务阁办事的人是最会看主子眼色的。李谌惹了昭文帝不高兴被逐出宫赡养，内务阁打点起来只会更不费力气。
薛皇后虽然不愿意，但是昭文帝和薛阁老都点头了，她也只能把恨埋在心里。而且李谌那时说的话太出格，昭文帝的不满宣泄出去了，李谨这边也需要安抚。所以薛皇后近日来东宫倒是勤了许多，李谨没想到自已也有这样自食其果的时候。
在第五次送走来“探望”他的薛皇后之后，李谨终于等到昭文帝命他去城郊大营做出发前亲训的旨意。只不过，许是因为李谌的事让昭文帝有了别的心思，这次的亲训从“太子亲训”变成了“皇子亲训”——也就是说，李诩、李诺也一起跟着去。
因为老五的几句话，就让李诺提前解了禁足，不知道文昭容去请安的时候，薛皇后会不会气得发抖。不过，对于李谨来说，这说不定还是个好事。毕竟，老四如果一直被关着，那歆美人可怎么怀得上孩子呢。
许是因为失势，李谌宫里的看守也松懈了许多。这倒是方便了一些办事的人，还没等到李谨出发的时日，五皇子那边的人就带着药渣回来复命了，一起回来的还有子萸老家的消息。
“殿下，这药渣属下拿去给清风堂看了，他们说这药倒是对症，只是有两味安神的药下得重了些。给大人吃倒也还好，若是给孩子吃，用得多了怕对心智有损。”
清风堂，当初收留子萸的那个医馆。那位少东家，钱南星，经营医馆很有几分手段，店里药材也不贵。虽是京中的正经医馆，可若是穷苦人家实在没办法来以物换药，他们家也是肯的。所以李谨也打算试试，看这人是否可用。
“子萸那边怎么说？”
“那个小周太医，心里当真有鬼。属下们派小乞丐去给他传几次话后，他近日都不怎么回周府了，每次回去也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子萸家乡还有一双老父老母，他爹是镇里的赤脚大夫，他娘就照顾家里，偶尔帮别人家做些绣活换银子。听周围人说，子萸小时候就聪明有天分，他爹总是一心想让他去京城做太医。”
“属下们试图跟他爹搭话，提到他儿子的事老人就很气愤，大骂他白眼狼，离了家发达了就不再回来。”
李谨默然。太医院选拔不比科考，是否录取自然不会昭告天下。一对贫穷且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的父母，偶然得了一个极有天分的孩子。本想培养他在做医者这条路上飞黄腾达，结果孩子离了家就失去了一切消息。他们只以为自已养了一只白眼狼，却不曾想自已的孩子早已埋骨他乡。
“他家周围有人盯着吗？”
“没有，周围邻居也没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