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雪?”林霜忆纳罕,“她不是拒了婚约,与人私奔了?如今怎么又到王府来了?”
“主子,接下来怎么办?”那婢子问。
林霜忆眯起一双凤眼,“我瞧她遮遮掩掩,必定有大事发生,你且去街上探探,看看可有什么消息再说。”
这婢子,原就是太傅悄悄安排在摄政王府中,明为协助女儿,实为监视夏凉枫动向的内应,做事情自然老练迅捷,不出一个时辰,她便将白清雪与沈万倾和离之事带给了主子。
“我就说,这里面必有猫腻”林霜忆略略思忖,随即吩咐说,
“想来白清雪在沈家必是受了委屈,我虽然与她无甚交情,可毕竟同为女子,自然见不得这些,你且去和老丞相带个话,让他把女儿带回去,宽慰则个吧。”
白清雪方才换好衣服,就听见有人叩门。
婢子开了门,原是夏凉枫来了,手里还拎着个食盒,一进门,便将食盒放在了桌上。
“你许久没来王府做客了,这几件衣服,是我让裁缝想着你的体量身形做的,现在看来,到也还合身——
“对了,也不知你口味改了没,让厨房做了几个菜,你且吃吧,若是不喜欢,只管再让他们做。”
婢子麻利地将菜肴摆出来。
红烧鸡,清蒸鲈鱼,鸡汁菜心,四喜丸子,水晶藕片,还有扬州炒饭和几碟小点心——都是白清雪幼时爱吃的。
婢子又拿出两副碗筷,一壶酒和两个酒杯。
“以前总觉得你冷酷自私,如今倒是懂得体恤下人了。”白清雪知道他的盘算,却还是打趣道。
婢子赶忙道:“多谢小姐关怀,只是奴婢吃过早饭,现在又离午饭时间尚早,只怕无福陪同小姐用饭了”
“清雪,你说我冷酷?我倒觉得你可忒无情了,我一大早,连早饭也没吃,便去替你解围,你可倒好,才脱苦海,便忘渡船人。”
“你说到这个,我就奇怪,你究竟是如何得知我与他和离之事的?来的那样凑巧,总不会是出门前卜了一挂吧?”白清雪半开玩笑地问出心中疑惑。
“你当我是谁?我现在可不是那个和你扮家家酒的毛小子了,这天下之事,没有我不知道的——倒是你,这么大的人了,自己的事也处理不好,还得要别人替你费心。”
夏凉枫说着,幽怨地看了白清雪一眼,在她对面坐下,摆了摆手,屏退了婢子,亲自执起酒壶斟酒。
“我不会喝酒,只怕一口便醉了”
“无妨,这是我闲来无事,自酿的来玩的,不会醉。”
夏凉枫说着,执起酒杯,“之前在外面,我对你的确太凶了些,想与你说声抱歉。现在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你我,我不会再端那些虚架子了。
“我只是想,今日对你而言,也该算是个大日子,自当庆祝一番才是,才自作主张带了这些来看你。”
白清雪看他神情恳切,也不再推脱,将果酒一口闷了,却酸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这哪里是酒,分明就是醋!”
夏凉枫忽然畅快大笑起来。
“自始至终,我也没说过这是酒啊,是你见了这酒壶,就认定里面的是酒,若是不喝这口,只怕你永远也不知道这醋有多酸。”
说着,夏凉枫将果醋一饮而尽,注视着白清雪。
白清雪似是听懂了这弦外之音,微微偏过脸,避开了他别有深意的目光。
“什么醋不醋的,不过是酿酒失败了,误打误撞酿出了醋。坦率承认不就是了,非要嘴犟,还要拿来戏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