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六日,农历八月初八,白露。
寒生露凝,盛夏走到末尾,残留的暑气消散,是收获的季节。
意大利的天气凉爽宜人,钟黎和傅闻深的婚礼在米兰一座城堡内举行。
婚礼邀请的都是两人的朋友,以及傅钟两家来往密切的世交,即便如此,特地抽空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依然十分可观。
婚礼前一晚,孟迎、赵星璨和宋青曼策划了一场花样百出的婚前派对,邀请了关系亲近的小姐妹们,租下港口的一间餐厅纵情庆祝。
美酒佳肴、光亮的玻璃杯与白色磁盘,洁白餐布的长餐桌、饰满彩灯的玻璃房顶。
音乐、欢笑、和穿着漂亮小礼服的女孩子们。
一帮小姐妹们正把酒言欢,赵星璨忽然站起来,用叉子敲了敲玻璃杯,让大家安静下来。
“我最爱的阿黎姐明天就要结婚了,作为她最疼爱的妹妹和最好的闺蜜——别瞪我,我说我是我就是!”
赵星璨在孟迎颇有微词的眼神下一甩头发。
“总之,今天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虽然你老公又有钱又爱给你花,但我送你的这个礼物是他绝对不会送的,而且明天之后,你就再也享受不到了。”
钟黎被勾起兴趣:“什么宝贝这么厉害?”
赵星璨放下酒杯,拍了拍手,朝花园的方向喊了声:“\''''~”
原本轻快的音乐忽然嗨起来,小花园的拱门下走进来一队……男人。
再准确一点,是意大利男人。
意大利男人以热情与帅气著称,走进来的帅哥们有着深邃俊朗的面庞和阳刚性感的身体,身高都在185往上,裸着上身,露出鲜明而紧实的八块腹肌。
他们激昂动感的节奏中走进来,朝餐厅的女孩子们展露出迷人的微笑。
姐妹们发出欢呼声,孟迎叉子上的龙虾差点掉进酒杯里:“……我焯?”
钟黎发出哇哦的声音,挑眉:“这就是你送给我的大礼?”
赵星璨冲她挤了下眼睛:“是不是很爱我?等你结婚可就不能再跟这些帅哥们玩耍了哦。”
“你知道你亲爱的姐夫很爱吃醋吧?待会儿他要是从隔壁过来抓你,姐姐们可救不了你。”宋青曼目露同情,“能不能活到明天就看你的造化了。”
赵星璨的得意凝滞在脸上:“……他们在隔壁?”
“你不知道?”宋青曼指了指某个方向,“就隔着一堵墙。”
“焯!”赵星璨的表情成功裂开,“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谁知道你要以身试法。”孟迎幸灾乐祸,擦擦手和嘴巴,兴致勃勃地准备下去和帅哥们一起共舞,“我们确实很爱你,么么啾!”
赵星璨心如死灰,甚至想撞墙。
“没事,不怕。”钟黎摸摸她的脑瓜子,温柔安抚:“等下他要是来了,我会告诉他是你请来的。”
赵星璨感动不已:“呜呜呜,还是你对我最好……嗯?”
钟黎已经起身,香槟色的吊带裙显衬着玲珑有致的身材,她走向泳池边热闹跳舞的人群,在欢快的乐曲中,和孟迎她们一起快乐地
跳起舞来。
一墙之隔的隔壁。
单身派对可以有很多花样玩,但那些显然都不是傅闻深感兴趣的。
许奕舟和程宇伍喊了一帮兄弟过来,包括为数不多平日与傅闻深走得近的朋友。
一帮男人们坐在一起喝酒,最开始庆祝的气氛过去,这场没有任何女人的纯男士派对,慢慢变得有些干。
隔壁不时有笑声和音乐声传来,某个时刻突然响起一阵兴奋的喊叫,之后音乐和笑闹声变得更热烈了。
那里的热闹与此处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她们玩什么呢这么开心?”
程宇伍往隔壁的方向瞟了几次,终于按捺不住抬起屁股:“是不是没酒了,我去隔壁拿点……”
“坐下。”许奕舟脸上写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朝另一边的酒柜一抬下巴,“那么多酒你喝完了?”
程宇伍只好把屁股放回去。
黄毛特意绕到二楼去上洗手间,从露台上偷看了几眼隔壁的盛况,忙不迭回来汇报军情。
“她们那边不知道哪来的一群肌肉男,正在跳舞!”
程宇伍差点跳起来:“什么玩意儿?”
傅闻深抬了抬眼,没什么表情地放下杯子。
“大惊小怪什么,婚前派对不都这么玩的。”许奕舟翘着腿,淡定看傅闻深一眼,“最后一个单身之夜了,不得让人家放纵一下。”
黄毛把刚才没说完的后半截吐出来:“衣服都没穿!”
傅闻深从沙发上起身,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许奕舟挑了下眉,一副看热闹的风凉语气:“呵,她们还挺会玩。”
黄毛:“迎迎姐也在跳舞!”
“……”
许奕舟放下二郎腿,撂了酒杯就往外走。
音乐已经换了一首,泳池边热闹非凡,女孩子们在美男的陪伴下载歌载舞,尽情欢乐。
钟黎拿着一杯香槟,和孟迎在人群里一边跳舞一边喝着酒,玩得乐不思蜀。
谁都没注意到,隔壁的男士们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正笑闹着,钟黎的手腕忽然被一只大手捉住,用力一拽,她便旋转着落入一个怀抱。
扭头时脸上尚带有快活的笑意,看到傅闻深眼睛一亮:“你怎么过来啦?”
说完忽然
捂住自己的眼睛:“奶奶说结婚前一天我不能和你见面。”
她自欺欺人道:“我没看见你哦。刚才是幻觉。”
为了给婚礼和之后的蜜月腾出时间,傅闻深前阵子都处在连轴转的忙碌状态,比她晚来几天。
而钟奶奶秉持着结婚前一天新娘与新郎不能见面的传统风俗,加起来,钟黎已经有五天都没有和他见过面了。
她应该喝得不少,说话间香槟的柑橘香甜气息扑面而来。
傅闻深将她手里的酒杯拿走,背后璀璨的灯带映入他眼中,映出冷飕飕的凉意。
“玩得很开心?”
钟黎也不知是察觉到了那丝危险,还是单纯喝多了撒娇,闭着眼睛勾住他脖子,把自己因为酒精作用微红的脸颊贴上去,被香槟酒泡过的嗓音也是甜软的:“现在开心了。”
傅闻深眼里那抹不豫这才淡了些,将她的手从颈后摘起来:“明天还要早起,我送你回去休息。”
钟黎死死闭着眼睛:“让迎迎送我好了,我不能看你的。”
孟迎喝的比她还多,对着傅闻深指手画脚:“你这个人怎么不守规矩,新娘子的婚前派对,你来干什……啊!”
她的正义还未行使完,毫无防备地被人拖抱走了。
“谁拉我?”她不满地抗议,“没看我跳舞呢。”
许奕舟咬了咬牙:“这么爱跳,我陪你跳?”
孟迎上下扫视他一遍,十分不屑道:“你又没脱衣服。”
许奕舟:“……”
傅闻深伸手从一旁的树上扯下装饰的丝带,选了一条和她裙子同样的香槟色,她总是很在意颜色的搭配。
他将丝带缠绕到钟黎的眼睛上,在脑后打上结。
钟黎又说:“这样我看不到路了。”
傅闻深没答话,打横将她抱起来。
钟黎熟练地搂住他脖颈,把脑袋靠在他颈窝。
傅闻深抱着她离开喧闹的派对,音乐与人群渐渐远去。
钟黎和孟迎被两位翻了醋缸的男士带走了,而沉浸在快乐party中,与八块腹肌的意大利美男们热舞的姐妹们甚至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