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奶,对不起……我没有……”王子轩急切地想要解释。
而就在这时,老妪低声开口。
“对不起!”
这一刻,轮到王子轩一愣。
随后,她听到老妪有些嘶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刚才,是奶奶脾气不好。”
“奶奶一直都是这样,每次有关于你爷爷的事,奶奶就容易情绪失控。”
“每天都给你念叨爷爷,可是你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是奶奶误会你了,你肯定也是出于好心的。”
老妪半垂着眼帘,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而老妪对面的王子轩,眼泪已经大颗大颗地掉在地上。
“奶奶……我……”
王子轩哽咽着,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此时,他心中满是感动与温暖。
这么多年来,奶奶第一次道歉,这让他感到无比意外。
苏白薇已经把手机固定好。
静静地看着这对祖孙,心中也颇有感触。
这个场景,充满了温情与和解,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她笑眯眯地开口道:“王子轩,还是让我来说吧。”
接着,转向老妪,她神色认真地说道:
“奶奶,我不是博眼球、蹭流量的人,我真的是地府掌管轮回的神。”
老妪看了看用支架固定好,正在直播的手机。
又看了看苏白薇,面色难看。
苏白薇没有说话。
只是双眼在瞬间变得恐怖猩红。
与此同时,身上有灰黑色鬼气狂涌。
又在苏白薇的周围,燃起黑红绿三色的地狱火。
地狱火渐渐形成了,一个如狰狞厉鬼般的法相。
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鬼气不断向着屋外蔓延。
先是蔓延出楼道,接着蔓延出教职工宿舍大楼。
漆黑的鬼气,逐渐变成近乎透明的颜色。
如一张巨大的网。
不断扩散。
直到将整个燕京学府完全笼罩。
梦魇术,随着扩散的鬼气施展开来。
整个燕京学府仿佛被一股神秘而恐怖的力量所笼罩。
施展范围覆盖了整个燕京学府!
催眠对象乃是大学校园内的所有人。
这样做可以确保一会儿。
自已以后土之名。
令所有幽魂现身的时候。
不会惊扰到这些普通人。
毕竟这一次是在首都的高校,行事需格外谨慎。
而老妪那边,这一次完全瞪大了眼睛。
她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随后张大了嘴巴。
“你……你真的……”老妪心神震骇。
苏白薇保持着双眼赤红,微微一笑。
“奶奶,我叫苏白薇,是地府掌管轮回的神!”
“特意来是帮你那枉死的亡夫,洗清冤屈,解你心结,予他来生。”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为自由开路者,不可使其困顿于荆棘。”
“您的亡夫有着非凡的贡献,才值得我为此奔波。”
“他的功绩不应被埋没,他的冤屈也当得以昭雪。”
“我会尽我阴神之责,让他在另一个世界得以安宁,也让您放下心中的执念。”
苏白薇的话语如同重锤,敲打着老妪的心。
她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有惊讶,有感动,也有期待。
在这个时刻,燕京学府的教职工宿舍楼中,气氛显得格外凝重。
老妪目光紧紧地盯着苏白薇。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秋风中的落叶般无法自控。
“你……你当真是来为我亡夫翻案的吗?你真的是神祇?”
老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期待。
苏白薇轻轻叹了口气,缓缓举起手。
“这能让你相信吗?”
一朵绚烂夺目、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地狱火静静托举在她掌心之中。
老妪忽然急切地转身,脚步略显蹒跚地朝着卧房奔去。
不一会儿,她费力地拖拉着一个巨大的皮箱子走了出来。
王子轩见状,连忙快步跑去帮忙。
那个箱子巨大无比,让人一眼望去。
不禁联想到古时候富贵人家用来装金银财宝的箱子。
箱子在老妪颤抖的手中,缓缓被打开。
瞬间。
大大小小的图纸呈现在众人眼前。
老妪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图纸铺展在地上。
那一张张图纸上,横纵线条精美地交错着。
如同细密的蛛网,上面还有各种各样详细的标注。
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而在其中的几幅图纸上。
所画出的航天器模型极具未来感。
那流畅的线条、独特的造型,仿佛是来自遥远未来的产物。
整体模型的旁边。
竟然还有充满科技感的航天器细节拆分图。
每一个部件都被精细地描绘出来,让人一目了然。
那些较小一些的图纸上。
则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运算公式。
蓝色的钢笔字力透纸背,一笔一划极为工整。
仿佛是用心雕刻上去的一般。
这些图纸。
对于王子轩来说,从小到大已经看过很多遍了。
每一次看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深沉情感和伟大理想。
但对于苏白薇而言。
这却是第一次见到。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她,也被这些图纸的精细程度深深震撼。
那每一条线条、每一个标注都仿佛有着生命。
它们共同构成了一件无与伦比的艺术品。
老妪的声音低沉地响起。
带着岁月的沧桑和回忆的厚重。
“我的丈夫叫王文龙。”
“早年,他留洋海外,就读于美洋国的麻绳理工大学,在那知识的殿堂里汲取着先进的科学养分。”
“后来,他又不断深造,不断开拓自已的学术视野。”
“再后来,龙国局势稳定,百废待兴。”
“他毅然决然地跟着钱先生回到了龙国,当时他在麻绳的学业还未读完,在那一批回国的科学家中,他是年纪最小的。”
老妪的声音微微发颤,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自豪与思念。
“他去过荒无人烟的沙漠,也到过艰苦的戈壁。”
“他和钱先生他们一起,为了龙国的未来,奉献着自已的青春和热血。”
“他年纪虽小,但是极为聪慧。”
“我从未见过像他那么聪明的人。”
“就连钱先生、邓先生、于先生他们,也总是夸奖他。”
“他们都说,他回来得太早了,要是当年能在海外再多学习几年,一定会取得更加卓越的成就。”
老妪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
“因为当年的龙国实在是太穷了。”
“那时,他们奔赴沙漠,仅仅领了10块钱的奖励。”
“之后又前往戈壁,也只是另外的10块钱奖金。”
老妪的声音中带着感慨与怀念。
“而且他们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一旦选择回国,基本上就意味着学术生涯的结束。”
“那时的龙国,根本不可能有条件支持他们继续做出世界级的科研成果。”
“他们所面对的,是工程实践上一个又一个从0到1的艰难过程。”
“并且条件极为艰苦,科研条件之艰苦简直超乎想象。”
“科研场所简陋得如同风雨中飘摇的破屋,设备陈旧得好似从岁月深处挖掘出来的古董。”
“实验材料匮乏得如沙漠中的水滴般珍贵,每一份资源都要精打细算地使用。”
“工作环境是荒无人烟的荒野,严寒与酷暑交替折磨着科研人员。”
“然而,我先生他从不后悔,他不后悔,我也不后悔……”
老妪的语气坚定,眼神中闪烁着执着的光芒。
“直到……”老妪的声音颤抖了一下,仿佛回忆起了那段痛苦的过往,“直到龙国那十年的意外……”
老妪缓缓转过头,望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