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无法觉醒的孩子，注定将沦为炮灰，律法规定，男子在满十八岁以后，将要穿上铠甲，前往前线与低阶亡灵生物作战。
三年之后，若侥幸存活，才能重回家乡，过上寻常百姓的生活，娶妻生子，继续这无尽轮回。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世代更替，弱者的宿命，早已渗透到了每一个人的血液中。
当然，这也不是说没有天赋的人注定就要死亡。
恰恰相反，那些觉醒了天赋的天才死亡率才是更高，因为他们要面对的是更加凶险的敌人。
未能觉醒天赋的斯特林，从翠绿高地天才的神坛上狠狠跌落，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笑柄。
昔日那些对他寄予厚望的族人，如今无不冷眼相待，甚至在背后嘲弄他的无能。翠绿高地的街头巷尾，随处可闻的都是对他的冷嘲热讽。
“听说了吗？格兰德尔家族的天才，觉醒灵力光柱才不到一米！”
“是啊，再多的学识又有什么用？没了觉醒的力量，还不是个废物。”
没了天才的光环加成，没了实力的加成，诗赋大家也不过别人眼中的乐子而已。
斯特林早已习惯了这些流言蜚语，可心底的苦涩却日渐积累。
这几年，那个便宜父亲始终了无音信，传言都说他是死在了戈兰高地，惹得母亲每日以泪洗面。
没了靠山，这也间接导致其他族人再无一点畏惧之心，甚至要求他们让出原来的豪宅，搬到家族最北边的偏院。
斯特林算是领略了什么叫做落井下石，曾经各种巴结的族人纷纷冷眼相对。
大抵是因为当初的斯特林抢走了他们的光环后的蓄意报复吧。
曾经几大家族的跟班玩伴，如今也纷纷远离，仿佛与他有任何牵连，都会沾染上不幸。
只剩母亲以及一个仆人，三人一起生活在北边偏院，倒也是落得清净。
只有三叔的儿女本杰明和艾拉偶尔会来找斯特林玩，还会给斯特林带来一些新奇的玩意和一些坊间传言。
没有了修炼堂法阵聚集的灵气，这些年来，斯特林只得选择独自一人在后山练习武道剑法，强健体魄。
寒风呼啸，割面如刀，他一剑一剑地挥砍。
一剑不行，那就万剑，万剑不行，那就百万剑。
偶有族中后辈路过，看见他这般认真模样，不禁嗤笑：“还练什么？再练你也不过是去送死。”
“就是，你当初要是有本事觉醒，何至于沦落至此？”
“废物就是废物，格兰德尔家的耻辱，当时怎么不死在水池里！”
几人的嘲笑声在山谷中回荡，刺耳至极。
夜幕降临，斯特林独自坐在那间破落的偏屋中。
他时常想起幼时的光辉岁月，那些掌声、赞誉，仿佛一场遥不可及的梦境。而如今，梦醒了，他却只能面对残酷的现实。
如果不是因为两世为人，加起来三十几岁的灵魂，他早就被压垮了。
按照艾瑞斯帝国法令，今年十八岁的斯特林就要前往边疆参军了。
族人们早已不再寄希望于他，他们甚至连送行的礼物都未曾准备，仿佛他已经是个必死之人。
连他的二爷爷，也就是现任家族长，见到他时也只是一声冷哼，眼中更是不屑。
“斯特林，你已年满十八，准备准备，下个月跟随征兵官前往白骨要塞吧！家族姑且为你准备一套铠甲，你好自保重！”
斯特林咬紧牙关，一言未发，退出议事大厅。
“二叔，斯特林怎么说也是我二哥的亲骨肉，你又何必如此苛刻呢！家族中保命的卷轴和魔法装备，总要给他两件吧！”卡尔文·格兰德尔不满地说道。
说话之人是斯特林的三叔。
斯特林的祖父阿里奇育有三子，老大亚伯拉罕早年间战死于黑耀荒原，老二是斯特林父亲莱昂纳多，老三就是卡尔文。
阿里奇神志恍惚之后，家族长位子就由他的弟弟维克托继任，一来是法律顺序继位，二来是他实力够强，七级灵武宗师的实力，在家族中也足以服众。
卡尔文虽然天赋没有二哥那般耀眼，却也是地地道道的六级大地骑士，在整个家族中也有一定的话语权。
在灵渊大陆的历史上，骑士修炼体系一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与灵武士的修炼体系不同，骑士们不仅需要强大的灵气修为，还要与魔兽签订伙伴契约，成为生死与共的战斗伙伴。
这也使得骑士的战斗力远超普通灵武士，但代价是极其高昂的资源消耗。
人们常说，骑士是贵族老爷的“奢侈品”。这种修炼方式消耗的资源往往是灵武士的数倍甚至更多，普通人根本负担不起。
卡尔文的骑宠是少年时在星语大森林外围意外救下的一只铁皮巨犀，如今已经进阶为统领阶。凭借这只巨犀，他的战力在雄鹰家族家族内外都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斯特林丝毫没有听到后面争吵的声音，因为他的心神被莫名出现的一本金属书吸引。
仿佛有某种无声的东西，在默默地召唤着自己，那种感觉，就像刚刚安装了一个期盼已久的游戏，迫不及待要去点开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