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阵中的飞廉虽没被獬豸灵魄伤到,但没过多久就显示出颓态。
齐光急在心里,抬眸打量近在咫尺的韩末,手心悄无声息地凝出星星点点阴阳家的日月息微。
而没等她出手,角落里的屏翳却先站了出来,她静默半晌,在獬豸的爪子险些落在飞廉肩背的那瞬间直接出手收回那柄靛青长刀,同时从海水吸出一股清流重重击落韩末手中的青玄尺。
“阿翳……”
张鹄见此情景,神情怔松。
韩末拾起青玄尺,任由审判台中央的獬豸灵魄缓缓隐去。
齐光默不作声地放下凝气的手。
“我不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我姐姐受折辱,阿鹄。”
半晌,屏翳抬手把长刀插回张鹄腰际的刀鞘,含泪望去,“姐姐,你走吧。”
韩末立刻反驳,“张夫人,不能放她走,流潮还在她手里。”
屏翳并没什么反应,“韩末,阴阳家被灭的时候你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你并不清楚。”
“而且如今世上没有阴阳家后人,就算她拿走流潮,也只是拿走了个空壳而已。”
齐光心口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把视线转向距离她七八米的飞廉。
你先走。
两人相依为命多年,默契非常人能比,飞廉轻而易举从她的眼神中读懂了她表达的意思。
这时,张鹄看出妻子铁了心想要保全胞姐,无奈之下遂也松了口,“韩末,来日方长。”
韩末明白他的话外之音,挥动青玄尺撤去地面的阵法,“风伯,今天看在张夫人的面子上,我放你一马,出了桑海,如果再遇上了谁强谁弱那就各凭本事。”
“姐姐——”
听完这话,屏翳迈开碎步温声细语地开口,但话没说完,脸上便又被锋利的风刺刮出几道伤痕。
飞廉神情冷漠,如同看陌生人般轻嘲,“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张鹄心疼地捧起妻子布满血丝的半边脸,瞳色间顷刻无比阴沉,“风伯,你不要欺人太甚!”
屏翳毫不在意地直视前方,“姐姐,不管怎样,你永远是我的姐姐。”
飞廉别开脸,颇带嫌恶。
“屏翳先生!”
突然间,峡谷外蜿蜒曲折的小径上浩浩荡荡地走来二三十个少年,少年身着统一的小圣贤庄书塾特有的学服,以淡雅的蓝色为底,衣襟上绣着精致的竹简与笔墨图案。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将目光转了过去。
屏翳扭头望向为首的少年,语气温和,“攸宁,你们怎么来了?”
“原来张先生也从西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