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翳带齐光找到忙得脚不沾地的韩末，最初刚听完齐光的话，韩末根本不信，然后屏翳支开齐光独自和韩末交谈。
约莫过了二十多分钟，韩末不知怎么点头了，只是打量齐光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凛冽，“齐光小姐，如果你搞错了，可千万别怪我没有待客之道。”
齐光不以为然，“我绝对不会弄错。”
“这样最好。”韩末不带情绪地看了她一眼，语毕，把脸转向身旁，“张夫人，张鸾她……”
“寄舟！”
他的话没说完，身后又传来一声叫唤。
屏翳径直说，“鸾鸾那边有我，你去忙吧，阿鹄后天会到，到时候你也不用这么辛苦。”
“我不辛苦。”
“这两天我比较忙，张鸾那边拜托张夫人多费心，至于张先生我恐怕也没空招待，到时候来了把这当做是在小圣贤庄就好。”
韩末三言两语语速很快，本来还想多说几句，但那唤声又响了起来。
很快，他匆匆离开，身后还跟了好几个人。
“以鲜血作为代价成长好像从来就是件让人心碎的事。”
屏翳目送那行人的背影，像是在和自已说，又像是在跟别人说，“如果鸾鸾不在了，不知道他会怎样。”
齐光并没听懂她话中的“他”是在指代谁，想当然地以为那人是韩末，于是勾起嘴角，语气微带讽刺，“说不定过了足够长的时间就会遗忘。”
屏翳稍稍一怔。
齐光向来不屑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里有一方等到失去后才百般追悔的虐恋情深，“难道张夫人认为韩末少主会守着不死不活的张鸾小姐一辈子吗？”
屏翳会意地笑笑，“一辈子对于你们来说很长，但眼下我想他会。”
“眼下又算得了什么。”齐光无端有些揶揄，“假如人寿终正寝九十岁，除去食宿闲杂的时间，生命的长度也不过短短三十年。”
“如果真正相爱才更应该好好珍惜，而不是总是因为误解蹉跎。”
屏翳心神恍惚，“你说的很对，可是恐怕不是每个人都能心意互通，一帆风顺地走向美好结局。”
“那就是不够信任。”
齐光眼中一片宁静，“或者说不够爱。”
“回避内心就会认识不到自已的感情，明明可以表达清楚，可总是自欺欺人。”
屏翳凝神望了齐光半天，温声道，“齐光小姐这么说肯定是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没错。”齐光大大方方地点头，“比起这种感情游戏，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你年纪这么小，未来的事情难料，等你遇到心动的人也许就不会这么想了。”
“我用不着对谁心动，也不需要无关紧要的陪伴，想做的事我可以自已做，我要自已掌控自已的命运。”
屏翳没由来觉得眼前这个女孩有几分像她那位直板执拗的姐姐，“齐光小姐，所以你才会把全部筹码押在指认凶手上，一点都不留余地吗？”
齐光轮廓覆了层冷霜，“他差点杀了我，他该死。”
他敢亵渎我的妹妹，他该死。
屏翳涟水的眸子倏地变深，她指尖掠动，轻轻施法，一颗水滴无声无息地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