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越来越大,院子里的玫瑰花瓣漫天纷飞。
韩末拿着青玄尺,合指掐诀,眸子里充满惊骘,“这两年我把你当兄弟,这两百三十六条人命你怎么下得了手?”
宓希经过和齐光对战只消耗了部分息微,此刻不仅不落下风,反倒看上去毫不费劲,“不过是两年的逢场作戏,还不至于让我痛下杀手,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向神明起誓——”
屏翳的手指轻轻捻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她指尖流淌。
突然间,几道细细的水流从她的手中升起,宛如灵动的小蛇在空中舞动,看似柔软,却分外坚固。
“我就是神明。”
屏翳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她的身份,眼神虚旷而悠远,透露出一种超越凡人的智慧和威严。
宓希听到这句话,不禁愣住了,他看着屏翳原本漆黑如墨的瞳孔逐渐变得湛蓝,脸上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神祇各司其职,护佑一方土地,无法涉足别国地界。”
屏翳温婉的脸上流露几分寒意,“能通过寄体踏足华夏的神祇放眼整个珈蓝古国也寥寥无几。”
“告诉我,赋予你力量的神祇究竟是谁?”
宓希的神色很快恢复平静,他握住镰刀,睥向站在地面的女子,语气嘲讽道,“华夏式微,连神都这么弱了吗?”
“你想知道我的力量来自谁,那就先打败我。”
屏翳眸光一凛,透露出一股冷冽的气息,“珈蓝文明早在一千三百年前就愈渐消亡,也就现在的卡诺斯克勉强传承了两分衣钵。”
“你说华夏式微,那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什么才是神真正的力量。”
刹那间,天际仿佛被无尽的绸缎撕裂,无数条晶莹剔透的水流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自云端倾泻而下,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的银色飘带,在蔚蓝与灰白交织的半空中肆意舞动,编织出一幅既壮丽又诡异的画卷。
这些水流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被其磅礴的气势所震慑,变得凝滞而沉重,连风都为之静止,四周弥漫着一股压抑至极的气息。
宓希在空中翻滚十几圈,躲避过程中还被水流削断了几缕头发,间或中他挥动黑镰,尝试劈出刃气斩断水流,但分割后的水流很快又重新融合。
此刻,韩末心中恍然,意识到小圣贤庄和风伯那一战时屏翳根本没有使出全部力量,这个发现让他有些讶然,同时也对屏翳的实力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齐光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她凝视着眼前的水流,无声地握紧拳头,心中涌起一股震惊不已的情绪。
李闻渊留意到她的举动,瞥见纱布外渗出的血,皱了皱眉,“旁观别人的战斗用不着这么投入,动作表情都让你做了显得别人很呆。”
齐光有些发懵,还以为她没做好表情管理,低眉迟钝地挽了挽被风吹散的头发,“还……还行吧。”
李闻渊见她神经不再紧绷,收回视线,注意力重新聚焦在空中那场未分胜负的较量。
水流源源不断,柔中带刚,没有止息地蔓延,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的颜色,分外绚丽。
始终驻在地面的屏翳昂视那道行动渐渐变得缓慢的身影,眸光轻闪,“告诉我,赋予你力量的究竟是那几个主神中的哪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