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那是在1978年改革开放的初期,雷子涛告别了未婚妻简琳。他们站在苏州火车站的月台上,简琳眼眶湿润,满脸不舍。
“我不会去太久的,简琳。”雷子涛握住她的手,温柔却坚定地说道,“国家安排我们去西部勘探矿产资源,时间也就一年多。明年我回来的时候,我们就结婚,再也不会分开。”
简琳的眼泪忍不住滑落,“你一定要平安回来,那里太远了,听说条件很艰苦。”
雷子涛笑了笑,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珠,“我答应你,明年六月,我一定回来。”
火车的鸣笛声响起,雷子涛最后一次拥抱了简琳,然后跳上了车厢。他透过车窗看着简琳,她站在原地,朝他挥手,直到火车消失在远方。
这次任务是雷子涛与同事马德强奉命去中国西部的一个偏远山区,那里发现了大量的钨矿。国家急需这种资源用于工业建设,因此派遣他们前去勘探和评估。
二
一路向西,火车越过平原、穿过山脉,最后到了甘肃省的一个小县城。这里是他们的最后一站。接下来,他们要依靠骆驼队深入荒凉的山区。
和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位老矿工,名叫罗老大。他是个干瘦精悍的汉子,面皮黝黑,手脚麻利,嘴里时常叼着旱烟。他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知道哪里有矿脉,哪里有陷阱。
罗老大领着他们翻越雪山、穿过峡谷,走了整整四天。第四天早晨,他们来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山谷。这儿安静得让人心慌,只有寒风在山谷间呼啸。
“前面就到了。”罗老大指了指前方一处隐蔽的山坳,“矿洞就在那儿。”
可就在他们准备前行时,意外发生了。雷子涛至今都记得那一刻的绝望。罗老大决定不走山路,而是通过一条湍急的河流前进。他们乘坐的小船在湍急的河水中失控,猛然撞上了暗礁。雷子涛和马德强一同跌入了冰冷的河水中。
雷子涛勉强抓住一块漂浮的木板,拼命游向河岸,而马德强则被湍流卷走了。
等雷子涛好不容易爬上岸时,天色已经渐暗。他的左腿剧烈疼痛,一看,才发现腿骨已经断了。
三
寒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雷子涛艰难地拖着自已的身体,朝不远处的一个破旧木屋爬去。那是罗老大曾经住过的小屋。每移动一寸,剧痛都会让他晕过去,但他咬紧牙关,坚信自已不能死在这里。
终于,他在木屋门口昏了过去。
几天后,当他从昏迷中醒来时,发现自已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腿上的疼痛依然让他冷汗直冒。他努力撑起身体,环顾四周,屋子里只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墙角堆着几块劈柴,火炉里的火早已熄灭。
他的食物所剩无几,只有一小袋干粮和几条腌肉。雷子涛知道,他必须节省食物,否则撑不过这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