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密道两旁的石壁上,并不是北地贵族形制的石雕,而是一些壁画。
那是由某种不知名的红色颜料绘制的,以最为简陋的线条,勾勒出充满原始生命力、极富有力量感的场景。
那一幅幅图画中,似乎能看出拿着武器的霜巨人、号角、人类、暴风雪
根据后世宫廷学者们的调查,这种壁画是瓦尔蛮族记载历史的方式,作为瓦尔蛮族后代的奥利弗也清楚这一点。
显然,陵墓中的这些壁画也是以原始的形式,记载了某个真实发生的故事。
“霜巨人,号角,暴风雪……”
“这是……”
奥利弗公爵忍不住喃喃自语,他似乎对这个故事有些印象。
他继续沿着密道往前走着,终于来到尽头,那是一个独立的墓室。
里面并没有什么华贵的随葬品,仅放置着一件硕大号角。
号角似乎是用腿骨制成的,略微泛黄的表面带着光泽,其上雕着粗犷大气的铭文,像是来自远古蛮荒时代的工艺品。那些铭文的缝隙处,透出令人如坠冰窟的寒光。
那仿佛不是一支号角,而是一座沉寂的冰川。
看到这号角,奥利弗公爵先是目瞪口呆,紧接着便是一阵狂喜。
他终于明白,那个世代相传的故事真实存在的。
“永霜号角。”
奥利弗公爵喃喃自语,念出这个名字。
诺顿家族自称他们的祖先是一头霜巨人。
那时候,还没有诺顿这个姓氏,这头霜巨人随部落的姓氏为“永霜”,尕赫永霜。
这头霜巨人忍受不了冰川高原的寂寥环境,窥伺强大的力量。于是他趁着族人外出打猎,杀死了看管圣地的守卫,偷走了族中能够控制霜雪的圣物——永霜号角。他吹响号角,无尽的暴风雪将身后的道路隔断,他也得以能够逃脱追兵的追赶,来到温暖的南方。
而在南方的风暴高坡一带,天生高大强壮的霜巨人成为最为强大的战士,以武力征服了整个蛮族,并且创造了瓦尔部落,将霜巨人的血脉流传至今。
不过据说当那号角再次被吹响,来自极北大冰川的霜巨人们就会聆听到祖先的呼唤,追杀那位叛逆者的子嗣,并不惜一切代价南下追回这件圣物。
“该死的红龙,既然你不让我好过——”
“那就给我承受霜巨人的怒火吧!我要拉你们一起陪葬!”
奥利弗大公注视着那硕大的号角,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
这些霜巨人,也就是永霜部落,来自安泽塔最北端号称“冰封禁地”的瓦哈剌冰川,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伴着暴雪南下掠夺。不过这时间并不固定,间隔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
距离上一次霜巨人南下侵袭的“霜灾”已经过去六十年。那次霜灾使得北地各国损失惨重,数座城市被摧毁,死伤者达到数万,也使得风暴高坡彻底成为人类禁区。
也就是说,奥利弗公爵掌管着一场“霜灾”的钥匙。
只要吹响号角,他就足以掀起波及整个北地的灾难。
不过想到吹响号角后,自己的性命也岌岌可危,奥利弗公爵脸上又浮现出犹豫的神情。
他对自己的小命看得很重,如果不到绝境,他是绝对不会堵上自己的性命去报复敌人。
而这次,奥利弗公爵似乎看到了事情的转机。
“也许,我可以用永霜号角威胁燃烬王国,继续保留诺顿公国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