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忽然有惨叫声从外面传来。
林琦绷紧肌肉,仔细辨别惨叫声的来源。
“听着像刚才的老太太。”他说。
沈风微微抬起棺材盖,看到那个浑身水泥的老太太被雷劈中,皮肤爆开,身上的水泥向四处炸开。
“看来操控天象的那个人,没办法辨别敌友……”
“或者说,他对雷的掌控没那么精准。”沈风思忖着,道。
“那我们……”林琦有些激动。
“再等一会儿。”沈风说。
林琦沉默下来,他在裤兜里摸索一阵,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林琦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和沈风一起保持着平稳的呼吸,竖起耳朵,等待下一次雷声的降临。
咔——
等了足有三分钟,第八道雷才降下来。
天上轰隆隆一片声响,雷声在阴云之中酝酿,又过了五分钟,才又劈下来。
这次,威力也小了很多。
“那个人坚持不住了!”林琦有些激动。
林琦把棺材板掀开一条缝,透过缝隙向外看。
咔——
第十道雷就落在棺材旁边!
飞溅起来的泥土迸溅到棺材里,糊了林琦一脸……
“呸呸呸!”
林琦在自己的脸上胡乱擦了一顿,这才放下心来。
他们在棺材里等着,等了好久没有等到第十一道雷。
外面的天光反而亮起来了。
沈风掀起棺材板,小心向外打量。
周围没有什么人在埋伏。
他从棺材里爬出来,拍拍自己的脏兮兮的白T恤,和牛仔长裤。
他这半年真的是不走运。
总和死尸,棺材,骨灰,殡仪馆打交道……
也不知是不是之前的十几年人生里活得太幸福,被哪路邪神记恨了!
徐天尧从另一口棺材里翻出来,林琦激动地跑过去,确认过自家老大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把棺材盖挪到原位,三人直奔村长家。
这次在路上,再没有什么人出来阻挠他们……
早上开来的SUV,还在村长家门口停放。
原本擦得锃亮的车子,这会儿脏得像是刚从黄泥汤里捞出来。
车身上布满了被蛇爬行过的痕迹。
村长家的院门和堂屋门都大开着,里头空荡荡的,不见人影也不见蛇影。
林琦关心曾经追着他屁股咬的大鹅。
他跑去鸡舍,难过地发现,鸡和鹅都只剩下了骨架和带血的羽毛。
沈风的目光落在高台下,杂物间里面黑洞洞一片。
“蛇是从这里跑出来的?”
他向当时在场的徐天尧确认。
徐天尧颔首,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从院子角落的矮草垛里翻出几根秸秆。
用打火机把秸秆点燃,投标枪一样,投进杂物间。
嗖嗖嗖——
秸秆落在杂物间不同的角落,照亮了杂物间里的情况。
从外面看,杂物间也不过半米多高,即便七八岁的小孩走进去,也要小心碰到头顶。
等到杂物间里被照亮,他们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杂物间向下挖了三米多。
窗口的位置,树立着生了锈的铁管。
一开始沈风以为,这是剩下的材料。
等到真凑进去看,才知道,这是一架梯子!
梯子底下摆放着一排一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些没开封的编织袋,袋子上写着:熟石灰粉。
还有一些七倒八歪的塑料桶,上面写着:驱蛇粉。
里面的气味很刺鼻,有些粉末洒在地上,上面有蛇爬行过的痕迹。
“这玩意儿对蛇没用,倒是把我呛得够呛。”林琦一边咳嗽,一边念叨。
在杂物间最里面,有一处漆黑的大洞。
“那里应该就是蛇窟的入口。”沈风说。
他们谁都没有进去看一看的打算。
“那些事情交给后面的人做,我们先找到村里的人,把事情问清楚。”徐天尧说。
话虽如此,他们一路走来,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路过的每家都开着门,院子里安安静静。
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徐天尧看着脚下的黄泥,叹了口气。
“你们先找个绝缘的地方站着。”
沈风左右看看,最后在墙上蹬了两脚,直接跳上房顶。
他大概知道徐天尧要干什么了,以房顶作为观察点,效果是最好的。
“嘿,沈风!快拉我一把!”脚底下传来喊声。
沈风低头一看,林琦正抓着房檐,呼哧带喘……
沈风伸手,轻轻松松把这个小胖子拽到了房顶上。
徐天尧从空间袋里掏出两瓶不明液体,灌进了自己的嘴里。
之后,他顺手抄起一根刚才没用上的秸秆,在地面上画起复杂的法阵。
沈风只简单看过一眼,就没了兴趣。
他站在房顶上四处观望,目力所及的每家每户,都不见有人出来走动。
没过多久,徐天尧扔掉了秸秆。
他蹲在阵眼的位置,伸出手按在法阵上。
紫色的电光,在他的身体周围萦绕。
滋啦滋啦——
电流沿着法阵传导出去,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沈风的脚下响起,在邻居家墙外响起……
沈风看到,距离自己三四米远的天线冒起火花。
东边邻居家地面上的一只塑料瓶子,变得一片焦黑。
西边邻居家猪圈上有一只灯泡,底下拖着好长的电线,垂落在地。
噼里啪啦……
一阵火星亮起,那电线起了火。
“啊啊啊!”
惨叫声从远处传来。
沈风脚下一蹬,从一个房顶跳上另一个房顶,直奔声音传来的方向。
“啊啊啊!”
更多惨叫声在不同的方位响起。
徐天尧收了手,沈风听到他在后面招呼:“林子,下来!”
沈风只管自己第一次听到的声音。
他跳入一个小院,目光很快落在院子里的玉米仓上。
有鲜血从围成玉米仓的铁丝网中间流了出来。
沈风大步走过去,看到一个年轻男人口鼻出血。
“原来这个村里还有年轻人。”
那年轻人正用手抓着玉米仓的铁丝网,整个身体匍匐在玉米上。
在他的身上,是一大块边缘被砖头压住的塑料布。
如果不是抓着铁丝网,他也不会被电击中。
沈风在心里暗叹:你也真是倒霉。
沈风抽出剑,把玉米仓上的塑料布挑了,剑尖指着年轻人的鼻子。
“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叉出来?”
那年轻人手脚发抖,这胡乱擦拭着自己口鼻流出的鲜血。
他流血太多,一通胡乱擦拭之后,血糊得满脸都是……
听到沈风的话,他手忙脚乱地从玉米仓里爬出来,手脚不稳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