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一巴掌盖在韩松的脑袋上,嗔道:
“你这孩子,性子一点都没改!大惊小怪的……就不许长姐我犯懒,疏于修炼吗?”
韩松捂着自己的脑袋,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但其实,杜鹃那一巴掌的力道,跟给他挠痒痒也没什么区别!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话说回来,长姐,你这样整日里守着一群孩子,能收集多少信仰啊?如此下去,要多少年,你才能成神?”
对此,杜鹃不以为然:
“又不是谁都能成神的!反正都是要帮助人,我选择帮助那些无父无母的小孩子,不也很好吗?”
韩松脸上不解之色愈浓,道:
“长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杜鹃借着茶炉烤火,表情淡然:
“我现在变了,不想那么累了!怎么活不是一辈子啊?灵界上一次有成功飞升成神的,还是在八千年前!八千年啊……你再想想,每一年陨落的,又有多少?”
韩松想要反驳,张了张嘴,居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又不愿意对杜鹃的说法全盘接受,双手拢在袖子里,气呼呼的。
屋子里静了一会儿。
茶水煮开,杜鹃一边煮茶,一边问他:
“你刚来的时候,看着面色不是很好,遇到什么事情了?”
韩松这才想起自己遇到的那点窝囊事儿,话未出口,连叹三声!
随后,他将富阳郡尸体生子,亲耳听闻刘水李光行贿,以及后面的一系列事情都说与杜鹃……
出乎韩松意料的是,杜鹃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只是劝他:
“明吉仙君的教训你一定要听,近期就不要乱跑了,小心遭到算计!”
韩松心里更加难受了,怎么好像大家都把这么过分的事情视作平常?
于是,心中更加沉闷,连喝了一盏茶,紧皱的眉头都没松开半点……
这时,韩松身边的虚空忽然撕开一道口子,一条绿色的小蛇在空中游走三圈,化作令牌的虚影……
令牌正中用灵蛇文雕刻“三法司”字样,边缘以小蛇和藤蔓纹样装饰。
令牌虚影呈现了大概五息的时间,小蛇再次游走,虚影溃散,小蛇钻回口子,消失无踪。
“三法司召我回去!”韩松讶然。
这是他完全没能想到的。
杜鹃有些紧张,她抓住韩松的袖子,问:
“会不会是刘水和李光告你黑状?”
不等韩松回答,杜鹃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喃喃:
“他们不敢这么做,在明吉仙君面前承诺不予追究,回头就告状,这不是打明吉仙君的脸吗?可……为的不是这件事,又会是什么?”
韩松将前后的事情在大脑中过了一遍,面露喜色:
“我出来前,仙君被常容仙君邀去小聚,定是仙君说服了常容仙君……现在,三法司要重审富阳郡尸体生子的案子!”
闻言,杜鹃秀眉紧蹙。
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可是,太初宫发来诏令,韩松也不能迁延,匆匆与杜鹃告别后,打开一道通往灵界的大门,跃了进去!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
杜鹃望着韩松离去的方向,有些失神。
……
傍晚,沈风坐在行云阁二楼书房里,拟写出一份份新的契约,交予李充和贾淮。
二人拿好契约,默默退出去。
沈风又将视线投向案头整齐摆放的两摞信件。
第一摞信件来自灵界怪物们,只有三份,里面书写的都是灵界近期发生的重要事件。
第二摞就厚了些,里面一部分是刺史陈木送来的,解析时局动向。
陈木空闲时,也会上门拜访,对沈风说起过去百年的风雨飘摇……
另一部分是贾淮李充送回来的,讲的是乞丐们从各种渠道探听到的大事小情……
沈风拆开信件,一封封读下去,其中一封引起了他的注意。
“本州治下紫澜县,新添华泽仙君庙一座,捐赠人戚子默,曾任中黄门冗从仆射,前年六月致仕返乡。”
沈风抬起头,望着头顶横梁,回忆着华泽是哪位。
“这不是跟明吉一起来处理善元庙宇被毁一事的吗?来之后顺手做了点好事?呃……也可能只是巧合,人总要拜点什么,不是他也可以是别的谁。”
沈风把这封信放在一旁,将未拆封的信件一封一封读下去,很快又是一顿:
“天子于晋阳西山修凿大佛像,一夜燃油万盆?”
看笔迹,这封信来源于陈木的手下。
沈风靠在凭几上,食指轻轻叩击自己的太阳穴,心里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