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踉跄后退，险些跌倒在地！
此时，他只想大喊：够了！不要推测下去了！
沈风深吸了一口气，屏在胸中，好久才将浊气吐出，理智也随之回归。
“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的，长姐。”
“可是我已经知道了，而且，我也入局了。”杜鹃说。
沈风想不通，她怎么能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这样可怕的话来！
“长姐，你到底为什么会为明吉效力？是不是因为韩松？”
“这很重要吗？”
“这当然重要！”
沈风的坚持，让杜鹃短暂地陷入了沉默。
再开口时，她说出了一件往事。
“去年，紫檀成为陈国一位显贵的座上宾。他想要借此一步步走向王廷，在这片佛子遍布、灵界式微的土地上闯出些名堂，为我们灵界正名！”
沈风知道，这并非一折励志好戏的开场……
灵界怪物想要通过结交权贵扩展自己的信仰版图，第一个要防备的，就该是来自太初宫的惩罚！
“灵界针对怪物们在人世间的行为颁布了七条规则，其中并不包括‘不允许结交权贵’！所以，当紫檀邀请我前去小聚时，我欣然前往……”
话到半程，杜鹃抬手抓住心口，脸色变得苍白！
沈风猜得到后续发生了什么，阻止她说下去：
“不要再去想那件事情了！都已经过去了！”
杜鹃摇摇头，缓缓说道：
“当时，我刚好外出取水，才躲过一劫……我隔着一扇轩窗，看着紫檀遭受泓义仙君的审讯……紫檀不过是辩驳了两句，就惹得泓义仙君勃然大怒，他释放出强大的力量，将紫檀当场杀死！我躲在外面受到波及，连吭一声都不敢……只是不曾想，伤口竟然无法自愈！”
看到沈风面露忧色，杜鹃抬起手，放在沈风头上，逗孩子一样抓乱他的头发。
“明吉仙君发现了我的问题，愿意替我治疗，代价就是我做他的侍从。仙君现在对我的重视程度，比对松更高一些……毕竟，我有把柄在他手里，松没有。”
说完这些，杜鹃看向沈风，目光里满是担忧：
“你在鬼蜮那边，是不是过得不好？你一向不喜欢矫情饰诈，不然也不会被善元仙君记恨……明吉仙君在打压你，是不是？”
沈风左右思量，发觉最大的秘密已经被长姐知晓，再隐瞒别的，只会伤害彼此感情！
“我没有去鬼蜮。”沈风说。
杜鹃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什么？”
离开灵界后，沈风第一次有机会吐露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的心跳稍稍加快，声音干涩，但这些并不会影响语气里透露出的坚决：
“明吉利用了我，我也因此发现太初宫里并不是只有善元一个混蛋，对我的那些蹉跎嘲讽，在他们过往的恶行之中，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夜闯太初宫，叛出灵界，我从未后悔！”
闻言，杜鹃惊得睁大眼睛！
她想说点什么，嘴巴翕张几次，究竟还是选择了沉默。
沈风说：
“明吉表面亲和，城府极其深沉！他早就做好了计划，在我成功破坏善元的成神仪式后，安排我去鬼蜮……可是，一旦接受安排，我的性命就完全拿捏在明吉手里！长姐，这是我万万不能接受的！”
杜鹃听着，不由得红了眼圈，道：
“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方才还满心坚决的沈风咬紧牙关，连着几次深呼吸，以理智强撑着，才没有让自己退化为一个饱受委屈后，在父母面前啼哭的孩子！
“其实没什么，长姐，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走自己选择的路，不会觉得苦！”
杜鹃点点头，垂下头，掩去眼角的泪光。
她没有沉默太久，因为他们可以自由聊天的时间并不算多！
“太初宫发布了两条与你有关的悬赏令，你知道吧？”杜鹃问。
沈风微微颔首，道：
“我实在看不懂，他们的计划究竟是什么？我在人世还没见过灵界怪物之外，能和‘神’这一称呼勉强挨边的任何生物……他们要找回在人类世界的优势，究竟要面临什么阻力？”
“鬼蜮？”杜鹃提出设想。
沈风无法就着杜鹃的思路想下去。
杜鹃也没能说下去。
他们都不知道，鬼蜮究竟是个什么模样的，鬼蜮里的灵界叛逃者究竟是怎样数量的群体，总体有着怎样的实力……
“先活下去。”沈风无奈叹道。
活下去，之后才好考虑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