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窗帘外面的阳光透过缝隙照在她的侧脸时,裴露长睫颤动,睁开了双眼。
面前的人还躺在她的身边,她的侧腰沉甸甸的,上面搭了一只手。
裴露被裹得严严实实,睡得非常舒服,醒来的时候小脸儿红扑扑的,眸子中带着水光。
她一睁开眼,喜欢的人就躺在旁边,闭上眼睛,一副睡得很香的模样。
裴露以为自己肯定是一整夜都睡不着的,但是她却没兴奋多久就睡着了,甚至睡得打起了小呼噜,所以她不知道司廷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裴露就乖乖的继续躺着,也不动,就借着窗帘外溜进来的几缕阳光细细打量司廷的脸,目光细致的从他的每一根发丝上面千擦过,落在睫毛上,落在肌肤细腻的纹理上。
他这么闭上眼睛睡着的时候,又恢复了那般无害的模样,甚至因为对方的皮肤是不太正常的白,让这样的容貌多了一次脆弱的病态。
裴露看了大概五分钟那么久,最后磨磨蹭蹭的从被子卷里伸出一只手,粉嫩的指尖就像是打开对方眼睛的开关,她的指尖几乎是戳到对方的侧脸,身边新鲜热乎的男朋友就睁开了双眼。
裴露的指尖在被子里包得暖呼呼的,对方的侧脸却是凉的。
裴露挣开了自己的被子卷,然后把人整个给拢进了被子里,凉气袭来,让她的后背起了鸡皮疙瘩,但是她还是把人给抱住了,没错,她还是想占帅哥的便宜。
起初,男人的眼睛只是睁开了一个缝,那微眯着的瞳中,隐隐有深海一般的蓝一闪而逝,裴露情不自禁的用指尖盖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司廷被那只比羽毛还有轻的手拂过眼皮,那轻轻的触感就像是拂到了他的心尖一样。
他捏住那只手,在粉嫩的指尖上吻了一下,然后他就看见,裴露蜜桃一样的小脸更红了,不但越来越红,她还在慢慢往被子里缩,缩到最后,只露出一双眼睛,在那眨巴着看他。
司廷被她这可爱的模样逗笑了。
裴露看见他笑就手痒,她忽然被一只硬邦邦的胳膊抱住了后腰,然后撞进了一个微凉的怀抱,对方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她的侧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因为那阵闷笑,他的胸膛在震动,将她震得半边身体都僵硬发麻了。
然后,他恶作剧似的揉乱了她的头发。
裴露终于反应过来了,抬手就反抗。
裴露脱单的第一天,跟男朋友在他床上打了一架。
但是她很开心,因为她把这人的鱼皮给扒开了,看见了里面男的芯子,虽然只有一点点。
但是他跟平时那副穿着一身得体西装,文雅坐在饭桌前的模样很不一样,非要让她形容,她觉得这样的司廷比平时见到的更鲜活了。
裴露顶着乱绒绒的头发抱着他的腰,抬头问了自己第二个问题:“你冷不冷?你身上怎么总这么凉?”
司廷一根修长的手指绕着她的长发把玩着,漫不经心的说:“我不是人类,所以跟人的体温不一样。”
裴露已经忘了一天一个问题的话了,又问他:“你多大了?”
这是她默默思考了很久的问题,想也知道,对方计算寿命的方式是跟人不一样的,她并不在意对方比自己大多少,或者小多少,这是没有意义的,但是她在意对方的寿命到底是怎样的。
人的一生太短暂了,人的伤口裂开就流血不止,没有那么逆天的自愈能力,人类的生命太脆弱了,同时,人也是贪心的,一旦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拼命想要将其留在身边很久很久。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这似乎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半晌,她才听见对方的轻叹:“我也记不清了。”
裴露:“……”
但是她听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故事。
比如另一个世界的海族,比如那个等级森严的残酷竞争法则,比如那里无休无止的争夺。
裴露正听到入迷的时候,故事戛然而止。
她揪着男人的衣领追问:“后来呢?”
后来,那就是死掉之后的事情了,司廷不知道怎么开口。
裴露也没指望真的一下子就探清楚对方的所有秘密,问了一句就爬起来了。
佯装生气的冲出对方的房间之前,她还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那间紧闭的浴室。
因为琢磨着事情,所以她离开时没发现司廷眼底的浅淡笑意。
那种笑意发自心底,但是他这样笑着的时候,身体的温度却越来越冷,浑身的血液都逆流着,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叫嚣。
司廷放任自己重新倒回床上,鼻尖还全部都是女孩清新的气息。
对于裴露来说,生活好像没有什么明显变化,但确实又变了,至少她不会在学校一待就是一整天了。
要不是工作室那边离不开她,她其实是很想做一个恋爱脑天天黏在男朋友的身边的。
但是他们的白月光实在是太火了,叶柯已经不用愁男演员的事情了,一旦有了热度,数不清的帅哥都会给他们递来橄榄枝,于是裴露每天都要看物色很多帅哥,挑选跟酱酱打戏的男演员。
粉丝们亲切的将魔尊和仙尊等人依照出场顺序排名为大姨太二姨太,在评论区支摊买股。
但是看了这么多帅哥,裴露觉得这都没有她男朋友好看。
所以今天她也在叶柯的狂吼之下提前给自己下班了。
李叶秋死也没想到,尼古拉斯拉着司廷给他乱上课的第二天,他就成功了。
可其实他一点都不惊讶,他早就看出这俩人有这种苗头了,但裴露就是个普通人啊!
所以李叶秋是挺打鼓的,直到裴露找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