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莫林,改造了朱雀的内部,池央得以进小房间换衣服。
他一进小房间,从衣柜门上的镜子看到了自己目前的样子,冷肃的脸不由一变。
刚刚他就是这副样子,出现在阮辛面前的?
池央赶紧脱掉身上的破布,脸如黑漆,进了机甲内部的窄小浴室。
待简单冲洗换衣后,池央回到驾驶舱,却发现朱雀已经自动驾驶到海中小沙丘上,而本应安静呆在驾驶舱的阮辛正站在沙滩上,手心里拎着一条银色的鱼。
“怎么了?”
经过刚刚的短暂休息,池央已经恢复如常。他同样跳下机甲,来到阮辛身边。
他凝目打量着阮辛手里拎着的鱼。
这条鱼很怪,眼中含泪,绝望地看着阮辛。
怪鱼细细长长,尾巴拖地,银色的鳞片在碰到沙子后变成了灿烂的橘色。但却有些不同寻常,比起一般的鱼,它生了两翼透明的翅膀——沙砾粘在翅膀上,显出漂亮的翅膀轮廓。
“这是人鱼族附近特有的动物,叫门鱼。”阮辛捏着鱼的手逐渐用力,“它是人鱼圣地的守门鱼,在能量液中催生而出,靠着吸食能量石而活,为什么这个星球也有?”
池央上前摸了摸鱼,引得门鱼发出另一阵哀嚎,眼瞧着这条鱼就要吓晕过去,池央松开了手。
“让它游,或许1下方也有大批能源,或者……”
池央和阮辛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眸里看出了凝重。
*
夜已深,棠棠又被莫林抓着喂了点吃的,吃饱喝足和莫林叔叔说了晚安后,他关上房门,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比迪姐姐明天就要坐飞船去帝国,棠棠刚刚粗略一扫,便发现许多很好藏身的行李箱。
姐姐的房间就在爸爸房间的正下方,按照科恩哥哥说的,从通风管道,可以爬进去,现在恰好爸爸他们没有回来,叔叔在客厅沙发休息,棠棠可以开始行动啦!
小崽崽把自己的衣服还有首饰以及可以流动的钱钱塞进小包包里——这个金色的小挎包经过莫林叔叔之手,已经变成具有空间压缩性质的便携包,里面放多少东西都不会受到影响。
他又找了张小纸片,拿着彩色蜡笔一笔一划写道。
[爸爸妈妈别担心,棠棠只是想变成成功崽崽,不要找棠棠哦!时间到了棠棠会自己回来哒~]
最后,他小心翼翼拿出莫林叔叔给的药瓶,从中拿出一颗,放进嘴巴里。
吨吨吨地,几口水喝下去,棠棠觉得眼前一花。
他兴奋地往镜子看去——崽崽还是一个矮墩墩,但是五官和发色瞳色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那双又大又圆的蓝眸变成猫咪一般的黑色眼眸,一头金灿灿的小卷毛变成柔顺的银发,贴在仍旧白皙的脸颊上。
棠棠左照又照,捏了捏自己婴儿肥的肉肉脸颊,半晌,疑惑地皱起眉:“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呀?”
但很快,他就忘记了这一闪而过的疑惑,从墙角蹬到衣柜,从衣柜小心翼翼打开通风管道口,小腿一跳,双手攀着管道口,在空气中蹬了蹬脚,艰难地进了管道。
“越狱”崽崽有些留恋地看了眼爸爸的房间,然后盖上管道口,脑海里根据常识排布了通风管道的路径,勇往直前,朝着比迪的房间前进。yushugu
流亡军团的夜晚十分安静,军团外部守卫重重,可军部内部,尤其是军官休息区的守卫就比较放松。
没人会傻到直接潜伏进军官生活区,任何机密都不可能存在这个地方。
因而,谁也没留意到那仅能让半个成年人爬进去的通风管道里进了个小崽崽,谁也没防备住这孩子进了他们大小姐的屋子,悄咪咪拉开一个打包好的行李袋,睡在了行李袋中的一堆毛绒娃娃里。
*
池央带着阮辛坐在朱雀里,远远地跟着仓皇在前面游泳的门鱼。
阮辛的神色从刚刚开始就异常不好,池央原是不知他出了什么问题,但是看到对方空空如也的两手,他大概了悟了。
见到池央打量半晌接着恍然大悟的视线,阮辛沉声道:“棠棠估计饿坏了。”
“放心,我让莫林帮忙看着他,刚刚换衣服的时候,莫林来了消息,棠棠已经在餐厅吃了些东西,现在估计睡下了。”
阮辛:“那就好。”
朱雀远远地跟着门鱼,游在前方的鱼直接摆着尾巴往大海深处游,游动间,身体释放出浅蓝色的气体,它周围冒着泡,身形时隐时现。
“门鱼擅长隐匿,因为它在的地方就有无数的能量石,因此为了保护自己,它们进化得很好。”阮辛解释道,“这些蓝色气体可以麻痹动植物的神经,造成一种感官误判,所以这条鱼才能自由穿梭在龙髓树的狩猎范围内。”
池央想了想基本被阮辛单手解决的龙髓树,眸色暗了暗。
“抱歉。”他转头看向阮辛,“我低估了你的实力。”
人鱼一直以美丽的形象示外,星际中人鱼的身影已经消失了许多年,但正是因为这种族群异于常态的美丽,流传在星际的传说都在重点描述他们得天独厚的外表,不知不觉间,就连池央也被带偏了思想。
哪怕阮辛总是表现出强大的一面,但都被池央下意识地忽视了。
他只觉得对方是一个有钱的坏脾气人鱼。
阮辛沉凝的双眸回望池央:“不,我曾经很弱小,是你唤醒了我。”
过去,在深海里生活的阮辛一直认为,只要逃避人类,再凭借个人的实力在海兽中唯我独尊,就能靠着占山为王获得的另一种成功。可是,不管是人还是人鱼,都是群体动物,当他们有了同伴后,这样的想法就会变得无比幼稚。
拥有大量财富,却没有守护住财富的势力,这无异于将自己变成一块人人都可以咬一口的肥肉,引无数势力垂涎。
个人的强大在这个集体站队的世界里没有太大的意义,独狼虽然可活,但护不住狼山,也守不住嗷嗷待哺的幼狼。
“你不需要道歉,是我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