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安心倔强的小眼神,原来这姑娘只要维持喷火龙的状态,就会忘了所谓的惧怕。“那是鲁招娣的父亲。林安心,你知不知道一个人的一生有多长?长到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可以转淡。我们小的时候,甚至会为了一个玩具的所有权大打出手,轻易就可以说出恨死了三个字,你小时候有过这种情况吗?”
林安心不明所以,戒备的看着谢安晨。发现他只是神色平静的看着江面,这才缓缓说道:“小时候,我有个特别喜欢的洋娃娃,叫安妮,有一天被隔壁小庆揪掉一个胳膊,我气坏了,大哭了一场,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和他说话。当时恨死他了,后来搬了家,再也没见过。谁会为了那种不值当的事情长久记恨。也不知道他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
“看,以为会恨很久,其实随着年岁增长,原以为了不得的往事,都会变成被遗忘的过去。”谢安晨看着女生的侧脸,透过夕阳,好像被染了金色的脸庞,带着倔强和一丝不合龄的稚气。“今天下午,开完会我在四楼楼梯口站会,准备歇口气。意外看到三楼楼梯口的一个女生哭得很伤心。她说‘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像那样喜欢了’。林安心,这辈子长得很,不要说只是曾经喜欢,就算是深爱,也可以重新来过。一辈子,只有剧终的时候才可以断言——这辈子再也不可能,除此之外不要轻易把再也不可能挂在嘴边,明白吗?”
林安心有点愕然,红了脸,原来下午的故事还有观众,而这个观众这会儿正在教育自己。反正已经被他看见了,也不怕说给他听。谷劲植是一直被藏在心里的禁忌,除了安景没人知道。“谢老师,你喜欢过一个人吗?很喜欢的那种,以为会一直走下去的那种。”
谢安晨笑了。“我比你大了将近八岁,你这姑娘都能够喜欢,我怎么会没有喜欢过?每一次喜欢的时候,都以为会一直走下去,可是岔路太多,诱惑太多,现实又太残酷,很多人走着走着就散了。难不成你会为了走散的人停下脚步,不再继续往前走?只要肯往前,总有人愿意加入你的风景。你想说说那个男生吗?”
林安心很意外,他愿意听自己的故事。“为什么?”
“Martin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辅修心理学,而且颇有建树。你应该高兴有人愿意做个合格的树洞。”谢安晨是熟悉的“陌生人”,有涵养的不会多言的大树洞,说说也好。
“他叫谷劲植,高我们一届,是我哥哥安景的好友。他们俩特别投契,有时会一起忙些小玩意儿。所以我常常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高一的时候,安景去参加数学夏令营,谷劲植当时已经拿到全国赛的第一名,那个假期,他没去参加夏令营,在网上和自己队的队友一起做建模。同时也接手安景的工作给我补数学。慢慢的,他超出了哥哥的范畴,当依赖变成了习惯,安景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安景和他打了一架,谷劲植一再保证不会辜负这份情谊,安景也默许了我们的事情。但人算不如天算,曾经那么要好的两个人,却抵不过一份邀请函。高三的时候,他所在的团队代表国家队在美国大学生数学建模大赛中拿到金奖,他是队里唯一的高中生。拿到了哈佛的offer,多么诱人,他说等法定了就回来娶我,不过是个笑话。其实我没在等他,等的是心里约定的那个八年。哥哥说我们上学太早,跟同学们相处,大家都当我是小妹妹,只有他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女子,所以不想醒过来。”
原来林安心口中的那个青梅是阿谷,安嘉口中的小正太。那两人快订婚了吧,哪天让那小子回来跟人家姑娘说清楚。以阿谷的为人,这当中应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