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看着谢言岐施然一揖,随即,跟着太子妃身边的宦官离去。
没忍住地,白他一眼。
***
谢言岐在隔壁的一间屋里换过衣裳以后,便随着太子近旁的宦官,进到太子所在的那间厢房。
这时,太子肩上的箭镞已经拔出。
医工为他将伤处包扎好,雪白纱布层层缠着他的右臂,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渗出小片的殷红血迹。
因着伤痛,太子的面庞尤为苍白。他欹靠在美人榻上,询问的嗓音亦是单薄得虚弱,“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人……咳,会在今日再次动手的?”
初沅如今是隐瞒着身份,留在长公主府上。可她自个的府邸,仍是有金吾卫严阵把守。外面的人见状,只会以为初沅还在公主府。原以为这样会万无一失,谁曾想,那个幕后黑手竟还是找到此处,趁机动手。
思及彼时的惊心动魄,太子不免心有余悸。
谢言岐若有似无地笑了下,抬臂合手行揖礼,道:“是臣之过。”
随后,他如实地将今日筹划全盘托出。
包括通过林评事的告假,猜出诗会的真正目的。
以及,由此自然而然地想到,那个神鬼莫测的幕后黑手。
于是他就让奚平扮成那伙黑衣杀手,掳走初沅,先发制人。
而筵席这边,因为顾虑金吾卫不能及时赶到,他便飞鸽传书至镇国公府,于府中调兵,过来护佑席上宾客的安危。
熟料意外横生,初沅竟在挣扎之时,不慎落水。
是以,他们才会这般浑身湿透,狼狈而归。
听完,太子豁然之余,又不禁蹙起了眉头。
按理说,这个谢言岐既能有如此城府,步步缜密地推测、布局,应是能有更好的法子平息此事,譬如提前告知他们这场潜在的刺杀,来个里应外合,为何就,选了最骇人、最麻烦的一种?
他们受些惊吓倒无所谓,骇着初沅,那就不是小事了。
太子看着如松如竹立于不远处的谢言岐,莫名地,觉得有些胸闷。
他摆摆手,叹道:“既然谢少卿深谋远虑,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由你来处置罢。还请谢少卿能在五日之内查出真凶,还我们一个安宁。”
尤其是,能让初沅恢复以前的生活,不必再像如今这般提心吊胆。
他这话,明是认可,可似乎,却还藏着那么几分为难的意思。
要知道,之前由金吾卫追寻真凶,并未给他们限定时日。金吾卫一连调查半月,都没有任何眉目。
谢言岐自是能听出太子这话的深意。
他无所谓地应道:“是。”
“不过,为了昭阳公主的安危,这些时日,就请殿下莫要……”谢言岐停顿片刻,咬重字眼,“再办今日这样的筵席。”
这种鱼龙混杂的场合,确实容易有疏漏,给初沅招来不测。
太子思忖片刻,觉得有理,于是便颔首应下。
闻言,谢言岐不由提了下唇角,“多谢殿下。”
太子蹙眉打量着他,实在没懂,他在谢些什么。
***
筵席就在这场变故中终止散去。
稍微聪慧些的,不难由此猜出初沅的身份。
毕竟,这伙黑衣杀手来势汹汹,不可能只是为着长公主身边的一个门客而来。再联想先前,昭阳公主遇到的刺杀,宾客里边的部分人,自是或多或少的,有了些许猜测。
他们各怀心思地,送上自个的关切。
结果,都被长公主身边的宫婢素英拦在外面。
屋内,长公主拉着初沅的手,和她并肩坐在榻上。
看着初沅的那双澄澈瞳眸,长公主不禁暗自叹息。
那谢三郎生得一副风流相,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他们家初沅如此干净不染纤尘,恐怕,吃亏不少。
一想到他们亲密相拥的场景,长公主就忍不住地心梗。她握了握初沅的小手,尽量放轻语调,问道:“阿妧,你告诉姑母,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日在红袖招,是不是,也是和他?”
当时,初沅去隔壁更衣,耽搁了快半个时辰。这么久的时间,不可能只是换衣裳。
后来她觉察到不对劲,去那间屋子寻她,尽管没有发现旁人的踪迹,但是屋内东倒西歪的桌凳,床上凌乱褶皱的茵褥,以及,初沅当时红到娇艳欲滴的樱唇,无不在昭示着些什么。
她是过来人,心里自是有猜测,却没有戳破。
这些年她并未再嫁,其实,府中或多或少地,还是豢养了几个面首,日子自在且快活。
如果初沅有这个意愿,她也并不反对。
但若是被旁人诓骗着给了,那就不一样了。
对上长公主投来的凝重目光,初沅心尖微颤,搁在膝上的小手,无意识地蜷了下,“姑母,那天的事情,你竟然……知道吗?”
她没有反驳,漂亮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水光,晕着几分惶恐、几分难堪。
听完这话,长公主几乎要背过气去。
原来、原来那个谢三郎,当时真的在她隔壁房间,把初沅给欺负了!
可怜他们家初沅,不通人事,就这样被他、被他给……
长公主不由气得眼冒金花。她单手按住心口,极力地平复着,压下那股怒火。她怜惜地瞧着初沅,道:“阿妧,你放心,姑母……一定帮你做主。”
作者有话说:
对哦,初沅就是长得比较清纯,应该是这本书里的淡颜系天花板吧,看她就是很乖,完全想不到,当初甚至还是她先把世子睡了_(:3”∠)_
另外,这之后接的是第一章,可能到时候有些情绪对不太上,我可能完结以后才有精力改了,抱歉哦
文案在第一章的剧情后面,我估计不是很远,希望大家不要有太大期望,我怕达不到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