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多大仇多大怨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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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晃晃悠悠地行驶在夜色里,窗外的路灯昏黄,将树影拉得交横叠错。

舒禾靠在椅背上,脑子里还在琢磨胡家彩礼的事——如果真像她猜测的那样,是有人故意搅局,那这个人会是谁?

第一人选肯定是蔷薇,毕竟她是司马昭之心。

如果不是蔷薇,那这人到底是冲着胡家来的,还是冲着舒家来的?

刚才跟舒父一番分析,总算是把他的火气压下去了,还让他认同了“有人搅局”的可能性,这已经是个好的开头。

明天舒父跟胡家沟通,只要能稳住情绪,应该就能查出点眉目。

十五分钟后,公交车到了医院门口不远处。

舒禾下车,快步往医院走。

晚上的风更凉了,她把外套裹得更紧了些,不知道沈淮安咋样,晚上有没有按时吃药,护士有没有帮他换过药。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交谈声。

“如果不是我凑巧来医院……都不知道你伤得那么严重。豆芽也真是的,每次都想拉着你去死,太不尊重他人生命了。”

舒夏夹着声音说话,让舒禾险些没认出来。

“舒同志,这种话你就别说了,多谢你来探望,现在有些晚了,请回吧。”

沈淮安声音里透着不耐,明显是在赶人。

可舒夏跟听不懂似的,“沈工,你刚刚点滴都打到回血了……太危险了,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不用。”

舒禾推开门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在病房中央——舒夏正站在沈淮安病床边,脸上的担忧有些夸张,而沈淮安则皱着眉,脸色很冷。

舒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门进去了,“聊着呢?”

听到舒禾的声音,舒夏像是被抓包的小偷,猛地回头,眼神闪了闪。

她脸上挤出几分不自然的笑容,“我……我听说沈工受伤住院了,就过来看看。倒是你,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舒禾没接她的话,把袋子放到旁边的柜子上,看了沈淮安一眼,——还好,看着状态不错。

“豆芽,我跟你说话呢!我就不明白了,你咋就那么不懂事,一而再再而三伤害沈工,多大仇多大怨呐?你就不能放过他吗?”

沈淮安听着舒夏惺惺作态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又冷了几分:“舒同志,慎言!你要是没别的事,就先回去吧,太晚了。”

这话明显是逐客令,舒夏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本来碰见沈淮安住院,就很担心了。听说是因为救舒禾才伤成这样,就更气了!

她是真不明白,就舒禾这样的人,凭什么沈淮安跟她走得这么近?

“我……我不放心。豆芽粗手粗脚的,什么也不懂,哪能照顾好你?”说着,她又看向舒禾,语气带着几分阴阳怪气:“豆芽,你也太不懂事了,那么晚还跑到男同志病房待着,传出去也不怕丢人。”

舒禾朝他咧嘴一笑,鞋一脱,舒舒服服地躺到了隔壁床上,“嗯?我在这住院呢,不待这待哪呀?我这伤可是为组织、为人民受的,医生都让我好好养着呢!”

“啥?你跟沈工住一个病房?”

“嗯呐,你要看不惯,不如你花钱给我换个单人病房?好像挺贵的。”

“你……”

舒夏被舒禾堵得说不出话,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哪里拿得出钱?就算有钱,怎么可能给舒禾花?

刚才说那些话不过是想让舒禾难堪,没成想反被将了一军。

“你这是耍无赖!”舒夏气鼓鼓地喊道,“医院哪有让未婚男女住一间病房的道理?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你们……”

“以为我们什么?”舒禾从床上坐起来,挑眉看着她,“以为我们关系不一般?舒夏,说话可得讲证据,我是因为协助抓敌特受了伤,医生说需要就近观察,这才跟沈淮安住一间病房,而且中间还隔着帘子,哪来的不一般?倒是你,这么晚了跑到男同志病房,还对别人的住院安排指手画脚,传出去才更让人误会吧?”

沈淮安看着舒夏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再次赶人,“舒同志,时间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家里人担心。”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显然是不想再跟舒夏纠缠。

舒夏咬了咬唇,狠狠瞪了舒禾一眼,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布包,转身快步走出了病房。

走到门口时,她还不忘回头撂下一句:“舒禾,你别太得意,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病房门被“砰”地一声关上。

舒禾收回目光,对着沈淮安笑。

沈淮安下意识解释道:“不知道她从哪听到的消息,跑这都做一小时了,不是我邀请来的。”

舒禾随意的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他们两人的事情。

“早点睡,医生说你得好好休息,才能恢复得快。”

沈淮安张了张嘴,却没再说话了。

舒禾从包里翻出本子和钢笔,看起了自己做的宣传计划,修修改改,也没聊天的意思。

窗外的夜色渐浓,墨蓝色的天幕上缀着几颗疏星,月光像一层薄纱,轻轻洒进病房里,给白色的墙壁和床单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辉。

晚风从窗户缝隙里吹进来,带着几分凉意,吹动了挂在两张病床之间的布帘,布料轻轻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和舒禾均匀的呼吸声。

沈淮安靠在床头,目光越过布帘的缝隙,落在隔壁病床上的舒禾身上。

她大概是太累了,趴在枕头上,手里还攥着那本写满宣传计划的本子,钢笔滚落在床单上。

月光落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鼻尖微微翘起,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像是在做什么好梦。

沈淮安的目光渐渐变得温柔。

他想起永湛湖那晚。

她好像就是那时候变的,分明两人只是走进湖内,她竟大胆地亲了自己一口……也不知道哪不对,勾得自己吻了回去。

自此,一切都变了。

她像一束光,突然照进了他灰暗的生活里,带着鲜活的韧劲和温暖的善意,让他开始觉得,原来生活也可以这么有盼头。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一点点填满,暖暖的,软软的。

沈淮安缓缓闭上眼,静静地听着她的呼吸声,感受着这难得的宁静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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