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要么分家要么断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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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这么成了?”

“仪彬的工作呢?舒家究竟是给不给办?也不给个准话。”

“那一千块钱彩礼就不加了?二太爷咋想的,咋还偏帮外人呢?”

“就是,我家小闺女出嫁时,彩礼都一千六百六呢!”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

胡父忽然往前站了两步,原本怯懦的神情不在,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二太爷,各位亲戚,我这边还有件事,想趁今天大家伙儿都在,给办咯。”

堂屋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胡父身上。

胡大叔伯皱皱眉,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还想说啥?婚事都定了,别再扯些没用的!”

“不是没用的事,是关于分家的事。”胡父抬眼扫过在场的胡家亲戚,尤其是大房那几位,语气带着压抑多年的委屈,“这些年,我们家在族里是什么处境,大家伙儿都看在眼里。

大房家要盖房,我是出工出力;二房家要娶儿媳妇,我是凑钱凑物;老四要读书,我一路供着……可到了我们家新月谈婚事,大房却借着仪彬的事搅局,想拿新月的幸福换好处,这样的至亲,我们家受不起,也不想再受了。”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胡二太爷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沉声道:“你在胡闹什么!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家?”

“一家人?”胡父自嘲地笑了笑,“按理说,这家在我爹娘那会儿就该分了!奈何我爹娘走得早,我们三房人丁薄,就剩我跟大哥两人相依为命。

打小,我们受亲房们照顾,偶尔能讨来两碗粥汤喝,我们一直感念至今。也因为这份感念,我们这些年是当牛做马,从无怨言。”

“呦~这攀上高枝了就是不一样哈,腰杆子硬了,都敢提分家了!口口声声说感恩,话里话外却全在挑理,还抱怨给咱们大伙儿当牛做马呢!”胡大婶娘满脸不屑。

胡家众人面面相觑,随之讨论声又开始了,只有小部分人闭了嘴,往后退了一两步。

胡家村住的全是胡姓本族人,家族虽大,但家里家外那点事,大伙儿都门清。

胡家三房这处境……也确实不容易。

胡家老三当年也是相当有出息的,学了水利的技术,进了组织重点单位,可惜啊!跟他媳妇双双在治洪时候没了。

老三两口子一走,三房就只剩下两个半大小子,大的那个现在在西北边防所做哨兵,小的那个就是胡父。

那会儿家家户户都困难,更何况有句老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还是两个,谁家愿意养?

得亏当时政府给的抚恤金多,老太太硬着头皮就养着两个孙子,可一场大病把老太太也带走了。

自此以后,这两小子就成了家里使唤的牛。

现在难得立起来了,他们这些族亲再说些针对的言语,也属实没啥意思……

胡父听着胡大婶娘的风凉话,脸上的自嘲更深了,他没急着反驳,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小本子,缓缓展开——里面是泛黄的借条、清晰的往来记录,还有几张记录着替人出工天数的纸片。

他把本子举到众人面前,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大房说要盖房,就支走了我一年的工资;二房说要给儿子凑彩礼,拿走了我家强子读中学的钱;就连五太公当年看病住院,也是我把政府奖励的化肥票让了出去......

这些,我都记着,我不是要讨回来,是想让大家伙儿看看,我们三房是不忘恩负义的主!”

众人噤声,堂屋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那些之前跟着议论的亲戚,此刻都低下了头,不敢再看胡父的眼睛。

胡二太爷看着那本旧账本,手指微微颤抖,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胡大婶娘还想争论,却被胡大叔伯拉了一把——他知道,再闹下去,只会让大房更难堪。

万一老三家的要翻旧账,要他们还钱……

胡父目光落在二太爷身上,眸底有着警告,“二太爷,我知道分家在族里是大事,可这些年,我们家受的委屈够多了。新月是我闺女,她这婚事可是我大哥拼命定下来的!

我不能让她嫁过去后,还被这边的亲戚拖累。今天要么分家,从此各过各的!要么,我们家就跟整个胡家断亲,以后再也不沾半点关系!”

“断亲?你敢!”胡二太爷终于忍不住拍了下桌子,拐杖在地上戳得“笃笃”响,“你忘了你小时候是谁给你一口饭吃?忘了你爹娘走后,是谁帮你料理后事?现在翅膀硬了,就想跟家族撇清关系?”

“我没忘,”胡父的眼眶红了,声音却依旧坚定,“可恩情是相互的,不是单方面的索取。这些年我掏心掏肺,换回来的却是拿我女儿的幸福当筹码!这样的恩情,我受不起,也还不起!”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胡新月忽然走上前,拉住父亲的胳膊,眼泪掉了下来:“爹,您没必要为我做到这一步……”

“傻丫头,”胡父擦了擦女儿的眼泪,语气软了些,神情却越发强硬,“有你,有你娘,有你哥,咱们家就有亲人。那些只知道吸血的亲戚,没了更好。”

舒家人坐在一旁,各个神色严肃。

尤其是舒父,那脸一沉,常年上位者的气势还挺唬人。

其实舒父打心底有点佩服人老胡,能为了儿女跟整个家族对抗,这份勇气,就不是谁都有的。

而且这份表态,舒家人也看到了。

起码舒父就很满意。

舒奶奶轻轻拍了拍舒禾的手,小声道:“这是真把人逼急了,咱们静静看着就行。”

胡二太爷看着胡父决绝的样子,又看了看周围低头沉默的亲戚,知道这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再三权衡后,他叹了口气,疲惫地挥了挥手:“罢了罢了,既然你铁了心,那这家……就分了吧。”

“二太爷!”胡大叔伯急了,他还想着以后能借着胡父跟舒家的关系沾点好处呢!分了家,这人可就拿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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