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他也好，林芝儿也好，都只是中间搭桥人。
甲方是《无极限》剧组，乙方是鹿栀。
林芝儿站在这儿加价，三方拉扯不明白，很容易会产生纠纷。
林芝儿满不在乎：“没关系呀，林导那边正常出价就好了，剩下的我们补给画师就好啦，她这不就答应了嘛。”
“我们”这个词让秦淮之有些不适地皱起眉头。
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如果在商场上谈判，他的员工不经过他的允许直接谈判加价，他会直接把文件摔在对方脸上，捻着佛珠淡定地让对方第二天不要再来上班，并且赔偿公司所有损失。
但这不是商场谈判，林芝儿也不是他的下属员工。
也罢，反正钱也是给鹿栀。
至少能让林芝儿安静下来。
秦淮之应了声：“那这件事情解决了，你也可以安心了。”
林芝儿甜甜地点头：“嗯！”
面子保住了，明天去片场，她就立马告诉林导和编剧，终于可以在鹿栀面前扳回一局了！
秦淮之揉了揉她的脑袋：“现在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他今天工作了一天，也已经非常累了，平常这个点，他应该已经进入睡眠了。
林芝儿乖巧点头：“好哒，那你也要早点休息哦。”
秦淮之温和地弯了弯唇角，宠溺地亲了亲林芝儿的额头：“去吧。”
他站定。
林芝儿愣了下：“这么晚了你不送我吗？”
秦淮之也难得地愣了片刻：“好……那你等会，我换个衣服。”
从前和鹿栀相处习惯了。
她向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需要人特别接送。
哪怕时间再晚，他一个电话，她立马会飞奔过来。
只要他一个眼神，她也立马会乖顺地滚出他的房子，不会给他造成任何麻烦。
秦淮之回到房间，将茶几上的浓茶一饮而尽，给自己提提神。
他的习惯向来严谨，洗完澡换了睡衣，从不出门，也不沾灰。
一旦出门再回来，必定要再洗一次澡。
剧组在郊外拍摄，从他这里市中心公司旁边的公寓开车去郊外的剧组酒店要一个多小时。
回来还要一个多小时。
洗个澡重新躺下，至少要折腾到凌晨四五点才能睡。
而他明天早上9点的飞机去外市谈生意，至少要提前一个半小时起床吃饭，开车去机场。
浓茶在口腔里弥漫开的清冽茶香都压不下他心底的烦躁。
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林芝儿是个麻烦。
事实上，从前他从来不觉得女人是个麻烦。
在他的印象中，所有女人都和鹿栀一样，是温顺的、省心的、不需要他额外花费任何时间精力的舔狗。
秦淮之脑中一闪而过鹿栀灵动绝美的小脸，胸腔里吐出一口浊气，换好衣服拿起车钥匙离开。
秦淮之没想到出个差，还能碰到熟人。
他在一个私房菜馆吃饭，却突然碰到乌泱泱的工作人员清场。
从来都是秦淮之清别人的场，还没碰到过有人敢把他清场出去的。
看到被众人簇拥着进来的人时，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他，愣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