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见刘锡命脸色不渝,从座位上起身向大家拱手道:“各位同僚,请大家听苏某一言。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敌在暗处,我在明处,虽然危局暂时化解,但是敌方是否还有后手,我等一概不知,大家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好。”
说到这里,苏谨转身朝刘锡命微躬道:“少爷,为今之计,我建议继续加强村中武备,如城墙等地应当加装走道,若是人力充足,最好还能修一些马面,到时敌人来犯时也好从墙头还击。”
刘锡命立刻来了精神,苏谨不愧是举人出身,加上在流贼营中待过,算得上见多识广,刚才提的这点建议就非常有用,这才是老成谋国之言。
“不错,苏帮办这话说的有道理,你还有什么建议?”
“其二便是龙骧团,日常训练倒不用说,我观少爷训练之法成效显著,如今只需将此事通知下去,让大家加紧提防,各处口令暗号应当时常更换,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见刘锡命听得不断点头,苏谨也来了兴致,“第三,便要在村中广布消息,使得村人尽起警惕之心,同时可将村中青壮挑选出来,每过几日便按龙骧团训练之法操练,一旦战起也好有后备之兵。”
刘锡命听到这儿一拍脑袋,自己真是个狗脑子,竟然连民兵预备役都忘了,往常只顾着赶工期,却有些忽视对全村的军事教育,真是失算。
见苏谨表示自己已经说完,刘锡命满脸堆笑地请他坐下,转头对其他人说道:“苏先生刚才所说,皆是老成谋国之言,稍后我来一一布置。”
“堂兄”,刘锡命冲刘锡禾喊道。
“在”
“上次让值房派人到周边府县招募流民一事做的如何?现在是紧要关头,咱们这里急需人手。”
刘锡禾笑呵呵地答道:“正要给你禀报这事,上个月得了你的差遣,值房分成几路分赴顺庆府、潼川州、保宁府等地查访流民情事,因二郎你只要那些身家清白、有家有口之人,这一个月来我等一直在尽力筛查,现在只等你一声令下就能将人运回来。”
“大概有多少人,少了可没什么用。”
刘锡命苦笑一下:“现在只嫌人多,哪里还会愁人少,今年夏天天干物燥,咱们川东北这一带的庄稼也没多收成,加上今年这场雪比去年来的还早,逃荒的人那是一路一路的。”
刘锡命沉默了一下,涩声问道:“这几个府县大概有多少流民,咱们核实过后的又有多少人?”
“总数几万人还是有的,咱们核实过的大概能有万把人,只不过照你这个招法,壮丁也不过五、六千人。”
说实话刘锡禾对刘锡命的这个命令有些难以理解,看看别的那些乡绅人家,哪个不是只要壮丁和有些姿色的女子,哪像自家村子,非要吃力不讨好的把一家子的包袱全都背上。
“能救一个是一个吧”,刘锡命何尝不知道只要壮丁才是利益最大化的方式,但是按照他的计划,如何保持对队伍的控制力才是关键,有家有口才不容易起别的心思。
他心里开始盘算起来,要是将一万多流民全都招揽过来,龙骧团应该能扩招个1000到1500人,这差不多需要队长以上军官380人左右,现在龙骧团总共才370多人,这么算下来,岂不是人人都要当官。
哎,蛋大了容易扯着步子。
不过这也没办法,如果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当然可以慢慢发展,但是眼下阴阳宗这件事如头顶悬剑,逼得刘家村只能突飞猛进。
龙骧团这种情况还算好的了,毕竟还有370多号人可以充当基层军官,刘家村行政体系这边才是真正的麻烦。
想到这个,刘锡命狠狠地抠了抠头皮,问苏谨和陈翊定道:“苏先生、舅舅,你们一个执掌学房,一个执掌丁房,如果咱们一下子招揽这么多流民,有没有这么多管理人员能够补充到各房去的?”
苏谨转头看了看陈翊定,做出手势请他先说。
陈翊定冲苏谨微微点头,以前不知道苏谨举人身份的时候,他还可以凭着刘锡命大舅的身份压苏谨一头,如今既然全村都知道这事了,他一个连秀才功名都没有的老童生,面对苏谨就难免有些心虚气短。
“今年九月份丁房才成立,村中人员的培训工作从那时起便挂在丁房下属的培训局,由培训局主事许卫主要负责,虽说培训局克服诸多困难,对全体村民开展了多次培训,但是毕竟时间太短,眼下大多数人连拼音都还没有习完,更遑论其他了。”
苏谨等陈翊定说完才起身道:“学房于十月底成立,按照少爷的安排,学房下属三个局室,教务局、思教局和教研局,但是眼下这三个局人手急缺,大部分工作也无法开展。至于全村受教育情况,这……”
“好了,不用说了”,刘锡命挥挥手示意苏谨打住,这玩意儿越听越郁闷,不过也确实怪不了陈翊定和苏谨等人,毕竟时间太短了,人才的培养和成长都还需要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