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拿出来的两个折子里,分别是孙传庭就刘家在陕西屯田助饷秦军的奏报,以及崇祯九年底协助擒获闯贼高迎祥的军报。
等到曹化淳一一念完,朝堂之上已然鸦雀无声。
数百人互相看来看去,实在有些想不通为何刘锡命能够做下如此的事情。
浙党的史范眼见温体仁甩了一个眼神过来,马上上前一步一脸咬牙切齿地上奏道:
“臣御史史范,弹劾新安伯私蓄流民,擅自屯田,屯田本是朝廷之事,新安伯无职无权,如何能够私自行动,况且他一介文臣,竟然替朝廷供养兵马,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哗”
朝堂之上,众臣没想到史范一出口就是这么阴狠,这几乎是对一个大臣最极端的弹劾了。
刘锡命也有些忍不住了,赶忙叩首禀奏道:“陛下,臣有本禀奏。”
“爱卿请讲”,崇祯一脸不耐地看了史范一眼,转头和声细语地朝刘锡命说道。
“陛下,史御史弹劾之事纯属污蔑,臣自当自辩。”
刘锡命挺起腰杆,拿着玉笏的双手正了正自己的二梁冠。
“所谓擅自屯田一事,臣不敢苟同,臣在陕西屯田,乃是征得孙抚军同意的,并有巡抚衙门文书为证。”
“此外,臣屯田所获几乎全数供给孙抚军麾下秦兵,屯田百姓每年尚需臣出钱补贴,以至家无余粮。”
“至于不臣之事更是无稽之谈,秦兵调遣之权尽在孙抚军之手,臣未尝敢有半点干涉,如何能够算得上是有不臣之心。”
刘锡命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两列三品以上重臣,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大喊道:
“敢问朝堂诸公,刘某一片舍家卫国之心,可能称得上是不忠不臣吗!”
朝堂之上一时鸦雀无声,紧跟着一声叫好声传来,众臣抬头一看,崇祯已经满脸激动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爱琴一片忠心,朕已知晓,诸官再有敢胡言乱语者,一律锁拿大理石问罪。”
见温体仁似乎还有话想说,崇祯背负在身后的右手猛地向前一挥制止住了他。
“其他不必在说,新安伯授官一事有理有据,朕历来有过必罚,有功必赏,如此能臣,朕何吝官位相赐。”
“吾皇圣明”,见朝堂上没人敢吭声,窦玉泉和杜良骥等人对视一眼,率先大声喊了起来。
朝堂之上立刻跟着响起一片歌功颂德之声,“吾皇圣明。”
崇祯脸上的喜意抑制不住,一摆手走回龙椅。
“众卿免礼,曹大伴,继续授官。”
“老奴遵旨。”
皇极殿上,一众新科进士这才从刘锡命直接授官又升官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心态再次变得热切起来。
刘锡命虽好,但是自己这不是也要授官了么。
一般而言,只有第一甲前三名会在殿上授官,刘同升和陈之遴两人不出所料地授官翰林院正七品编修。
至于其他人,则要等到后续的庶吉士考试和吏部选派观政之后才能定下去向。
皇极殿上的授官虽然完成,但是属于这三百新科进士的荣耀才刚刚开始,从紫禁城出来,一帮簪花带缨的进士还要进行“行释菜礼”、“跨马游街”、“提名立碑”等诸多环节。
更有甚者,还有那些榜下捉婿的诸多桥段,还在刘锡命早已成亲,虽然一众京城里的达官显贵怅然若失,但也只能望而相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