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使者和自家一众臣子的面,阮福澜不断夸耀刘锡命言而有信,有古君子之风,那样子就差和刘锡命拜把子结成兄弟了。
其实阮氏此时也巴不得歇兵休战,阮家毕竟比不得郑家,本来此次北伐就比较仓促,光是占领广平和河静两省就已经让阮氏心满意足了。
况且阮家的兵力因为战线拉长的原因严重不足,此时再行北上,阮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二月十七日,经历了一个多月大战的郑阮两家在刘家大军的见证下正式议和。
此次作战,郑家输了面子和里子,军队损失近三万人,更丢了河静、广平两省以及义安省的首府,但是保住了大部分实力,将来必定还会卷土重来。
阮家倒是大赚特赚,领土增加了两个省的地盘,更是重创老对头郑家,将战线从灵江推进到了兰江一线,可以说大获丰收。
但是阮家也损失了七千多人的军队,对于本就兵少的他家来说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一场战役中,只有刘家算是圆满获胜。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刘锡命先是通过出售棉布获得了四十五万两银,阮家军费以及河静两省的缴获再入账三十八万两左右。
加上郑家另外付出的四十万两退兵费,刘锡命总共入账123万两银子,真是吃的满嘴流油。
不过最终刘锡命也没能将这些银子全数装进兜里带走。
难得来安南一趟,兜里又装满了银子,他自然要大加采购一番。
尤其是现在安南的米价便宜到令人发指,相比中原一两银子一石多的米价,安南只卖二钱五分银子一石,这一转手就是四倍的差价。
为此刘锡命又强行要求郑阮两家按照平价卖给了自己四百万石大米,以及各式宝石、香料、燕窝海参等特产。
这些采购基本上又将他这一百多万两银子花了出去,他甚至还多掏了几十万两出来。
郑阮两家巴不得刘锡命同意以货抵账,如此一来可谓是合则两利,这两家简直是举全国之力抽调货物,几天的功夫就按照刘锡命的要求备齐了,只不过还得需要他自己去各个港口取货。
除了这个之外,伏波师也在安南战争中得到了进一步的锻炼,刘家更是收获了安南地区不少地理信息的第一手资料。
不过有利也有弊,经过和郑阮两家的交易,刘锡命再次认识到了自己以往战略的弊端。
刘家村将棉布产业作为自己的主要财政支柱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要想指望海外贸易销售掉所有棉布却是有些天方夜谭。
安南整个一国也不到三百万人,光是刘锡命卖给郑阮两家的三百万匹棉布至少都能用个一两年。
如今郑家把持台湾海峡,通往日本和朝鲜的贸易几乎中断。
这两个国家眼下有两千多万人口,市场庞大,尤其是日本还是黄金白银的生产国,失去这两个市场的支持,刘家棉布销售面临困境。
所以从二月十七日到二月二十二日这五天时间里,刘锡命一边在义安等着郑家将银钱运送过来,一边还得琢磨自己空间里另外两千多万匹棉布到哪儿找到下家去。
刘锡命自己思考无果,只能将游德高、赵敬勇、刘德辉等一众军官叫过来商议。
见刘锡命不断唉声叹气,刘德辉索性建议道:
“二哥,要我说咱们不如先和郑家干上一场,就像安南一样,如果不让他们知道咱们家的厉害,这海上的生意便要一直被他们把持下去。”
赵敬勇竟然还认真思考起这个话题来,他不断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提具体建议。
“唔,二哥,这事倒也不是不能做,咱们又没有具体的基地,先找着郑家的一些商船下手,一点一点的蚕食他家海上力量,长此以往未必不能将他们家磨死。”
刘锡命失笑地摇摇头,“郑家家大业大,大海之上又不好探明郑家船只动向,光靠这个法子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如愿,这个办法不可行。”
“那要不继续顺着东南半岛南下?”,游德高抠了抠脑袋,“二哥不是说那个什么占婆、暹罗什么的都在下游嘛,咱们可以到那儿去啊。”
“哎,占婆这些国家不过十来万人口,市场也很有限,暹罗到算得上是大国,但是也不如朝鲜,不过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先去暹罗看看了。”,刘锡命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