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张居正操持,大明这艘巨轮还是朝中兴的方向驶去,何况自己已非原来的朱翊钧,不会傻到去自毁长城,清算自己的恩师,与整个文官集团搞“冷战”。
不过,赵铭不会盲目自信,任何地方都比原来的朱翊钧做得好,少年时代的朱翊钧未必不想做大明中兴之主。
原本的万历朝前十年,在首辅张居正的辅佐下,大明朝确有中兴的迹象,这十年被史家誉为“万历中兴”。
但张居正去世后,朱翊钧亲政后,一切就都变了,他发现自己尊敬的恩师竟然是奢靡无度、好色好货的伪君子。
朱翊钧心中被压抑很久的欲望,终于压制不住,只能全部释放出来,这是怎样的洪荒之力。
朱翊钧本以为清算张居正后,就能够乾纲独断,但他低估了文官集团的实力,他们以礼仪与道德代言人的身份自居,将皇帝的言行纳入到他们所能够容忍的范畴。
朱翊钧想册立自己和郑贵妃所生的三子朱常洵为太子,但在文官的阻碍下最终归于失败。
如果朱翊钧真的决定不理睬群臣的舆论,当一个暴君倒无所谓,可他自幼在儒家道德教化下,又不可能成为彻头彻尾的暴君,他似乎很在意世人对他的评价,即便是酒色财气俱全,他总找到借口给自己辩护。
历史上的万历皇帝二十多年不上朝,除了身体的原因,也有与文官集团斗气的成分,更要命的是官员空缺了,他也不补缺。
终于,大明帝国的日常运行都难以维持下去了,甚至出现了犯人被羁押在监狱得不到审判一直被关在里面的荒唐事。
正所谓“不作死就不会死”,万历皇帝是用自杀的形式来抗争庞大的文官系统,注定吃力不讨好。
万历皇帝朱翊钧可能不会想到正是他亲手将大明朝的生机消耗殆尽,敲响了王朝的丧钟。
难怪《明史》评论道:“明之亡,实亡于神宗”,万历帝死后二十年,大明朝就灭亡了。
当赵铭重生为万历皇帝朱翊钧,一切都变了,赵铭对张居正的底细一清二楚,自然不会从崇拜走向失望。
“张居正几斤几两,朕还是知道的,他搞他的万历新政,朕做一个开疆拓土的皇帝,君臣相得益彰,但张居正禁毁天下书院、整死思想家李贽的事情,我不能容忍在我的眼皮底下发生,一定会阻止的。”
赵铭早已谋划如何破解张居正专权,但当务之急是冯保。
“冯保这厮,他在宫内一手遮天,每天都在我面前蹦跶,好不心烦,最要命的是他习惯去圣母皇太后那里告密。”
赵铭开始回忆前世史料记载中的万历朝大小宦官,“除了冯保,还有孟冲、张宏、张鲸、张诚等大太监,张宏倒是老实人,与世无争,其余几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可以用他们来制衡和冯保,算是‘以毒攻毒’!”
话说冯保随万历小皇帝回宫后,立马去慈圣皇太后那里请安,名为请安,实为告密。
但慈圣皇太后李彩凤一反常态,怒斥冯保道:“你这阉竖,又来挑拨本宫与皇儿的关系,到底是何居心?”
冯保懵了,这不是慈圣的台词啊,只听李彩凤继续说道:“以后,皇儿的事情,你不要再来烦本宫,‘后宫不得干政’,这是洪武爷立下的祖训,你一个阉人也不得干政,退下吧!”
冯保哪知赵铭清晨以大明祖训吓退了李彩凤,让这位出身农家的太后不再敢管小皇帝的事。
冯保战战兢兢地走出慈宁宫,一日之内,他先在小皇帝面前失去了威风,后又被万历生母慈圣皇太后训斥,心中叹息道:“完了,我冯保算是失势了,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