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近一座山的边缘,忽然有一声鹰哨从高空中传来。
一只金凋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后,开始降落,最终停在了一个中国人的肩上。
陈剑秋丢了一块肉给玉米,随后转身向着身后的临时营地走去。
周围并没有发现克鲁克的部队。
玉米现在是陈剑秋最好的眼睛,也是他们能一直牵着美军鼻子走的重要原因之一。
从上次的夜袭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
他们已经来到了新墨西哥州的东南部,最近这几天,除了在进山的时候遇到一个售卖杂货的大篷车,其他人都没再遇到过
克鲁克的军队似乎又跟丢了。
和西南的除了仙人掌外只有风滚草和黄土的荒原相比,这里由于水系的变多,逐渐出现了片片绿色。
而他们身后的这座山里,就有一个小湖,他们打算先在这里修整、一两天,然后继续向着目标地区出发。
他走进了营地。
斑鸠和丹尼的伤已经恢复了,两人的伤,原本就没有伤到骨头、,特蕾莎医术高超,杰罗尼莫原本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医师。
他们除了自带的药品以外,还利用了荒野中能找到的草药。
此时两人正坐在篝火边的石头上交流着什么,斑鸠的英语越来越纯熟,而丹尼,也学会了一些印第安部落的语言。
陈剑秋把玉米放在架子上,自己弯腰去拨篝火里的木柴。
“陈!”有人在背后叫他。
陈剑秋回头一看,是亚当正在向他招手。
这家伙手里面拿着两根奇形怪状的东西,是用砍下来的树枝和一些从大棚车那搞到的杂物组装而成。
有转轮、有线、有钩子,还有不知从哪搞来的亮片做成的拟饵。
“这,,该不会是钓竿吧?”陈剑秋反复地打量着这个貌似钓竿的东西,“好像还是根路亚杆。”
“路亚是什么?”亚当有些不解。
“哦,没什么。”陈剑秋觉得,这抽烟喝酒的钓鱼老,应该懂得比自己多得多。
“走吧。”亚当把一根杆子递给了陈剑秋,“跟我到后面的湖那边去一趟。”
陈剑秋跟着亚当向着山里面的那条湖走去。
“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有空的话会教你延长射手状态时间的训练方法,”亚当快到湖边的时候,亚当对陈剑秋说道。
“嗯,你说过。”陈剑秋应了一句,但随即反应过来,“你说的训练方法,该不会就是钓鱼吧!”
亚当默认了,他一边在湖边观察水面的情况,一边整理自己的钓具来。
“每一个优秀的射手,其实都是一名优秀的钓鱼老。”亚当的嘴里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陈剑秋还在消化射手与钓鱼之间所存在必然关系,亚当却已经指着不远处的粼粼波光:
“那边,湖鳟鱼。”
话还没说完,他便已经把手中的鱼竿抛了出去,手里操控着转轮,控制着拟饵,收放着线
不一会儿,一条亮晶晶的湖鳟鱼便被他拖上了岸。
“你试试。”亚当一边替这条活蹦乱跳的鳟鱼卸钩子,一边对陈剑秋说道。
陈剑秋也依样画葫芦将鱼竿向前抛出,拟饵准确无误地落进了目标的位置。
“嗯,很有天赋。”亚当给了他一个肯定,“现在,开启射手状态,目光随着你的拟饵走。”
陈剑秋眼前的景色,都变成了暗房中的底片,他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拟饵,甚至也能看清水下追逐着拟饵的那条鱼。
“控制住鱼线,感受一下,现在,鱼竿就是你手中的枪。”亚当的声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拟饵跳跃着,仿佛一下子有了生命,饥不择食的湖鳟鱼一下子上了钩,一口将拟饵咬进了嘴里。
但令陈剑秋奇怪的是,射手状态仍在持续,而且他一点也感觉不到用枪时的那种疲倦和给心脏带来的大量负荷。
鱼被拖了上来,陈剑秋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心旷神怡。
“你是怎么发现这种训练方法的?”陈剑秋问道。
“我的老师教给我的,就像我现在教给你一样。”亚当继续着自己的抛竿,眼神暗澹,“可惜,我辜负了他的期望。”
“这种方法能减轻射手状态给你心脏带来的负担,并且延长持续的时间。这曾经让我获益匪浅,但后来,我做了一些事情,从那以后,我的内心便再也没有平静过,这种方法对于我也就失效了。
陈剑秋没有说话,他没有继续问下去。
没有问那些事情是什么,也没有问为什么他会那么做。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在湖边钓着鱼。
湖面吹来一阵清风,拂过陈剑秋的脸庞,吹得他的帽子微微倾斜。
“你会是我永远的老师。”陈剑秋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嗯,是的。”亚当头也没有抬,简短而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