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泊停在了码头上。
陈剑秋率先下了船,随后是卡米拉、张大年、牛三以及肖恩等人。
码头上忙碌的华工们起先没有注意到这艘船。
可当他们发现从这艘船上下来的人大多是黄皮肤后,手上的工作停住了,纷纷向这边投来了目光。
他们起先都有些疑惑和警惕。
因为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背着枪。
但当他们发现这些下来的人脑袋后面并没有辫子后,精神便略微松弛了一点。
“我找翁德容,翁帅。”陈剑秋走到一个领头的华工的面前,对他说道。
“你们是?”华工看了眼陈剑秋,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那些士兵们。
徐阿九是他从战场上的死人堆捡回来的。
这也是目前智利的主要经济来源。
“在坐的,都是我的长辈,这些繁文缛节,不必讲究。”陈剑秋说道,“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华商而已。”
他跟着张大年跟了两年,随后去了翼王那里,再后来大渡河兵败,徐阿九再次逃了出来,一路逃亡,飘到了南美洲。
“嗯啊。”徐阿九抓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道。
华商?鬼才信,哪有身后跟着两百个全副武装战士的华商?
码头上的那群人都穿着清一色的黑衣布衣,身后背着的枪从远处看上去型号也是统一的,枪管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金属的光泽。
虽然战争仍在继续,不过这里的硝石矿仍在生产,并从这个港口运往整个世界。
算了。少主一定是心里另有打算,不问就不问了。
他步伐稳健,目光有神。
徐阿九赶紧走上前来,给了陈大年一个拥抱:
“大年叔,我还以为你死了。“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带上身后的这两百号人和十挺马克沁。
离了那片故土,早已是物是人非。
但是秘鲁的军队,仍然伺机在对这里进行反击,所以,伊基克的归属,仍未可知。
他知道张大年这人就这样。
徐阿九摇了摇头:“我也是刚想起来,翁帅他只说和美国的故人联系上了,可从来没说过是你啊。”
而这个腰间别着唢呐的小伙子,也正看向这里。
连忙拉着一旁的徐阿九,跑到陈剑秋的面前,扑通跪了下去。
“我们的地方也不怎么下雨。”陈剑秋想起了罗斯威尔。
陈剑秋示意后面的人把箱子赶紧从船上卸下来,另外把马也都牵下来。
陈大年叉着个腰,咧着嘴,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还不赶紧过来给老子好好看看?”
他们中领头的人,是一个留着胡子,看起来约莫三十来岁的人。
就算他们不是清廷的人,如果是来抢地盘的呢?那怎么办?
带着这些担心,徐头领来到了陈剑秋的面前。
小胡子参加太平军的时候,只有十来岁。
而他自己,则和那个华工头领在码头上攀谈起来。
“死个屁,硬朗着呢。”陈大年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翁德容没告诉你吗?”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满是惊喜地喊道:
“大年叔!怎么是你?”
然而,这个姓徐的头领眉头紧锁。
这世道,人心不古;这片大陆,弱肉强食。
正当他们打算继续聊天的时候,一群头戴头巾,穿着褐色衣服的人出现在码头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