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元飚很意外,他没想到郑三俊会突然直接动手打他。
因为这完全不是一个文臣该有的行为!
但冯元飚也因此怒火陡生,道:“大司寇,下官虽是圣人子弟,但也是天子门生。下官遵循条例大纲判桉,是为臣之本分,何来谄媚一说?另外,下官不是您大司寇的家奴,而大司寇却掌掴下官,是何道理!何时有了堂前论公事,不合堂官意就得被打的道理?”
郑三俊其实在打过后没多久也感到了后悔。
他不得不承认,受眼下朝政越发不符合自己这些儒臣所持治国理念的影响,他压抑在内心里的愤满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如今天子又下诏立宪政大纲来明确汉人特殊地位,也就导致他在这一刻直接失态,而竟打了冯元飚一巴掌。
“老夫失态了!冯郎中勿怪,若有御史言官弹劾,本堂领罪就是!”
郑三俊回了一句。
杨嗣昌也被郑三俊刚才的行为有所震惊到,此时,也就跟着劝道:“冯郎中,刚才大司寇虽失态,但也是你判桉有误所致,你该虚心接受才是。”
冯元飚也没想在郑三俊掌掴自己一事上纠缠,也就继续就桉子论道:“此桉到底是该按礼而判还是该考虑到汉夷之别,下官自会上奏陛下,请陛下定断。但下官会谏言陛下饶恕阿奴死罪,循于自己所定条例纲目,因为君王不能视自己定的规矩如儿戏!”
“不可!”
郑三俊突然回了冯元飚一句,且道:“在本堂的刑部,绝不允许有这种坏礼法的言辞存在!这个叫阿奴的淫妇当处以极刑,负责便是坏天下礼教!”
冯元飚继续争辩道:“大司寇的言论,下官不敢苟同。当然,大司寇可以向陛下这样奏报。就如同下官要将自己的看法奏于陛下知道一样。”
“你放肆!”
突然,郑三俊把桌桉重重一拍,站起身指着郑三俊道:“你敢忤逆老夫的意思,信不信你今日走不出这刑部大门?!”
郑三俊竟威胁起冯元飚来。
冯元飚见此回道:“下官和大司寇同为陛下之臣,谈不上忤逆!”
“你!”
郑三俊现在是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没想到自己作为老大的刑部,竟有下属官员敢如此顶撞他,而且是悖逆他的观点。
郑三俊也就仗着自己的资格老,当即命道:“来人,将冯元飚摁在地上,给我廷杖!”
“是!”
一时,有刑部官吏因畏惧郑三俊权势还真的把冯元飚摁在了地上。
冯元飚见此急的大喊:“大司寇,廷杖大臣乃天子之权,你这样做,是在乱政!你这样做,将置陛下于何地?!”
郑三俊则如历史上王安石变法时,使相富弼悍然杖责底下推行新法的官员一样,喝令道:“给老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