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元仪听张四知这么质问他,心里颇觉委屈:“我倒是想对得起理学,可你们崇尚理学的人有把我当自己人了吗?另外,就自己一人对不起理学吗?!明显不是,打着独尊理学的人,有几个不是一见银子就忘了圣贤?”
茅元仪也就懒得搭理张四知,直接向天启禀道:“陛下!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就是翰林院张掌院,张四知!”
“葛应斗和臣都本是对器械颇有研究的,但葛应斗和他是关系不错的良友,他也就联络上葛应斗,让葛应斗把一些技术泄露给他,然后他再告知于他当年同在翰林的好友赵士春,赵士春不屑于了解这些奇技淫巧,也就干脆让罪臣与张四知接触,故臣也就知道这些秘辛,且有与张四知数次与臣来往的私信为证。”
茅元仪说着就交出了一沓张四知的私信来。
张四知这时则直接起身朝茅元仪冲了来:“茅石民!”
彭!
张贵见此先一脚踹飞了张四知。
张四知因此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接着,张贵就喝令道:“我大明的第一勇士何在!还不赶紧将这个君前失仪的家伙控制起来,难不成真要看着他弑君吗?!”
张贵说的第一勇士自然是指的杨嗣昌。
只是杨嗣昌到现在都还没代入自己是大明第一勇士的身份中。
直到文武两班的大臣都纷纷侧目看向他后,杨嗣昌才明白了过来,且心里暗恨地瞅了张贵一眼,心里埋怨道:“喊我作甚!深怕别人不知道我杨嗣昌是大明第一勇士吗?!”
杨嗣昌心里虽暗恨张贵,但还是不得不走过来,将张四知反手摁在了地上。
张四知则因此趁机低声对杨嗣昌道:“务必救我!”
杨嗣昌趁人未察觉时,忙微微点首,然后就在张四知身上加重了扭其手臂的力气。
“啊!”
张四知惨叫一声,接着就看向张贵和天启,随即又看向茅元仪,挣扎着道:“茅石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我都已经及时将葛应斗灭口了,我都把他灭口了!眼看他西厂什么的都不会查出我来,结果你叛投西厂了。你为什么要叛投西厂,你这样做对得起令祖父一代理学名家的地位吗?”
“张四知,原来是你!”
“朕其实一直很喜欢看你的文章,你将王学和理学都批判的很到位,对算学的重要性也总结的很到位,文采更是斐然。”
“可朕倒是没想到,你竟然会是伪朝在朝廷中的眼线,你可藏的真深啊!”
天启这时说了起来,且感叹了一下。
张四知道:“陛下恕罪。臣写文章批评理学不过是故意迎合而已,领会别人意图写文章是臣的长处,哪怕是臣自己都不赞成的。”
“这不是什么难事。但臣现在则才敢向陛下坦白!”
“臣其实只想朝廷独尊理学,造天下汉人之呆气奴性,这样才能使天下真的能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臣这样的只能空谈之文人,也就可以一直居于高位,掌得大权。”
天启听后点首:“朕明白了。也只有让天下汉人,包括朕这个帝王,都顺从这理学所倡道德礼教,你们就算再无能,也不会有人敢怀疑你们不配,是吧?”
“陛下,准确的说,让天下汉人如果都顺从这种礼教规矩的话,他们哪怕是头猪,坐高位上,为天下执政,也没人敢质疑他们。他们就是想这样躺着就把权力占了,不费一点心思。”
张贵这时候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