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首次渡魂（1 / 1）
天桥上的风，吹散了她的哭声，也似乎吹散了她身上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气。
过了很久，哭声渐渐止住。
少女放下手，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她对着林七，深深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比之前多了几分力气，“我……我好像明白了。”
“我不会让他们赢的。”
林七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腿肚子又开始发软了。
“那个……天桥风大，早点回家吧。”林七挠了挠头，恢复了些许平日里的尴尬，“你家人……会担心的。”
少女重重地点了点头，又看了林七一眼，似乎想把他的样子记在心里，然后转身，慢慢地朝天桥另一头走去。
她的脚步依旧沉重，但背影却挺直了许多。
林七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呼……”林七靠在栏杆上，感觉比搬一天砖还累。
“心里很美？”小黑哼了一声，“不过，你刚才那番话，倒也不全是屁话。”
“再告诉你一件事，她的阳寿还有五十年，她并未完全死亡，但却被执念缠身，应该是自杀了，成为了植物人，魂魄离体成了生魂，在不阻止她可能会成为一只孤魂。”
林七摸了摸口袋，依旧空空如也，但心情却前所未有的踏实。
他救下了一个人。
用一个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
“那她以后……”林七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你的话像一颗种子，已经在她心里种下了。”小黑解释道，“只要她自己不放弃，这颗种子就会生根发芽，把那些黑暗全部挤走。她会走出来的。”
林七点了点头，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摆渡人，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他叹了口气。
【叮！完成首次渡魂，获得摆渡之力，摆渡技能等级提升！】
【当前摆渡之力：10/100】
几乎在同一时刻，林七感觉到一股温暖的能量涌入体。
一个清脆的电子音在林七脑海中响起，紧接着，小黑突然跃出，落在他肩膀上。
“啧，算你走运，第一次就成功了。”系统甩了甩尾巴，金绿异色双瞳在夜色中闪闪发光，“不过别得意，这只是最简单的执念体，连个完整的鬼都算不上。”
林七还没从刚才的经历中缓过神来：“那个女孩，如果我没救下她，她会怎么样？”
“喵，成为一只真正的亡魂。”
“刚刚的她并未完全死亡，只是被执念所控制的生魂，就是你理解的植物人那种，魂魄离体。”
“你现在是天地间最后一名摆渡人，此后担任着八百黄泉，渡亡魂，一舟一灯，解生魂的责任。”
“之后这类事，少不了，你得尽快适应。”
林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好似在思考，自己一个咸鱼，怎么感觉要挑这么大的担子。
“刚才那股能量是什么？”
“摆渡之力，也就是你渡化执念获得的能量。”小黑懒洋洋地舔着爪子，“积累到一定程度，你就能获得新的能力，甚至解锁更强的摆渡工具。”
“比如那个骨铃？”
“对，那是最基础的摆渡工具，能暂时唤醒被执念控制的人的理智。”小黑突然停下动作，竖起耳朵，“不过现在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有人来了。”
林七刚想问是谁，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天桥另一端传来。他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战术风衣的高挑女子正快步走来，腰间别着一把造型奇特的唐刀。
“你是谁？刚刚看到了什么？”女子冷冷地开口，声音如同冰雪。
林七并未马上回答，只是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心里却想着
“好飒的美女啊！”
“喂！”
女子一声清喝，如同冰珠落玉盘，打断了林七的发呆。
他这才回过神，面前的女子身姿挺拔，战术风衣勾勒出利落的线条，那双眸子锐利得像是能穿透人心。
“啊？”林七眨了眨眼，努力挤出一个无辜的表情，“美女，你是在叫我吗？”
心里却在疯狂吐槽：好家伙，这出场方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抓捕逃犯的。
小黑在他肩膀上舔了舔爪子，用只有林七能听到的声音懒洋洋地开口：“啧，瞧你那点出息，眼睛都快长人家身上了。这女人身上有股子煞气，不好惹。”
林七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要糟。这女人身上的气场，可比刚才那只生魂强太多了，简直是S级。
“这位…警官？或者…cosplayer小姐？”林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心虚，“大半夜的，您这身行头，挺别致啊。”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打量对方。那柄唐刀虽然未出鞘，却透着一股子森然寒意。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两把手术刀，要把他从里到外剖析个明白。
“少废话。”叶清秋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依旧冰冷，“我问你，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
她的目光扫过林七，又在天桥上空无一人的地方停留片刻，眉头稍稍微皱了一下。
这里的确残留着一丝极淡的能量波动，很特殊，不像是寻常鬼祟。
“哦，刚刚有个女孩在这抑郁了。”林七一拍大腿，假装明白过来。
“她好像是考试压力大，在这儿抹眼泪呢，我安慰了她几句，她就回家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心理素质有待提高。”
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企图蒙混过关。
小黑在他肩头用爪子挠了挠不存在的下巴，传音入密：“啧，演技浮夸，破绽百出。本系统要是考官，直接给你零分。”
林七嘴角抽了抽，没理会系统的吐槽。
叶清秋显然不信他的说辞：“安慰几句？我监测到这里刚才有异常的能量反应，你最好老实交代。”
“能量反应？什么能量反应？”林七一脸茫然，“美女，你是不是玄幻小说看多了？这大半夜的，风刮得有点大，算不算能量反应？”
他一边插科打诨，一边暗自叫苦。这女人不好糊弄，看样子是专业的，难道是传说中的有关部门？
叶清秋上前一步，逼人的气势让林七下意识地想后退。
“我再说一遍，配合调查。”她的手不经意地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否则，我不介意采取一些强制措施。”
林七咽了口唾沫，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嬉皮笑脸，对方真的会拔刀。
“等等，等等！”他连忙摆手，“美女，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动枪的。我是良好市民，奉公守法。”
“那你刚才为什么支支吾吾？”叶清秋的眼神依旧锐利。
林七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我这不是看美女你太严肃了，想活跃一下气氛嘛。其实事情很简单，那女孩好像有点想不开，我怕她做傻事，就跟她聊了聊人生，谈了谈理想，帮她疏导了一下情绪。你看，做好人好事，也犯法吗？”
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真诚，眼神显得无辜。
小黑在他耳边幽幽道：“你这脸皮，怕是连冥府的刑具都刮不下来。”
叶清秋盯着林七看了半晌，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并没有什么强烈的灵力波动，更像个普通人。但刚才那股消散的执念气息，和这人脱不了干系。
“你叫什么名字？身份证号。”她冷不丁地开口，语气不容置疑。
“林七，木子林，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七。”林七老老实实报上名字，至于身份证号，他随口胡诌了一个，“身份证号是…哦，没带身上，要不我背给你听？”
“不必了。”叶清秋打断他，从风衣口袋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仪器，对着林七的方向扫了扫。
仪器屏幕上闪过几道微弱的波纹，最终归于平静。
“奇怪……”叶清秋低声自语，这仪器能侦测到残余的灵能痕迹，但对林七本人却没什么特殊反应。难道他真的只是个恰好在场的普通人？可那股执念的消散，又作何解释？
“美女，这是什么高科技玩意儿？测谎仪？还是…辐射检测仪？”林七好奇地探头探脑，试图缓解紧张气氛。
叶清秋收起仪器，眼神中的审视并未减少：“你最好没骗我。最近城里不太平，少在外面晃荡，尤其是在这种阴气重的地方。”
“阴气重？”林七故作惊讶，“不会吧，这里视野开阔，风景宜人，怎么会阴气重呢？”
“有些东西，不是你肉眼能看到的。”叶清秋冷冷地说了一句，似乎不愿多谈。她再次看了一眼林七，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在脑子里。
“我是灵异管理局的执行员，叶清秋。”她终于报上了自己的身份和名字，“如果以后发现有异常事件，你最好躲远点，否则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