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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 48 章(1 / 2)


小渔船在城市间穿梭着,随着水位慢慢下降,在高楼大厦间穿梭的各种船只又多了起来。

渔船是少数,大部分是大雨前并夕夕上卖得很火爆的橡皮艇,一百来块的小艇只能坐下一两个人,再堆放一些不重也不多的物品。

还有景区的各种游览船、双人脚踏船,甚至是游乐园里放在水面上供孩子玩耍的超大透明球。

一切可以供人在水面上行动的东西,都成了交通工具。

有些人甚至想办法潜水下去将自家泡了水的汽车轮胎拆下来,放上一个脸盆和木板,就是可供自己使用的单人小船。

寻亲、回家、赚钱、找物资,想尽一切办法努力地活下去!

虽然不是多熟的人,但见了熟人总是很高兴的,俞爸爸有些唏嘘地和徐承聊了一会,在知道他父亲被水冲走后,俞爸爸有些沉默。

“那你现在和你妈靠什么过活呢?”徐承这个小伙子,俞爸爸以前是有些看不上眼的,眼高手低吃不了苦,刚出社会的小年轻他还能理解,但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这个样子就让俞爸爸不是很能理解了。

能偷懒就偷懒这点不算什么,但他不管工作干没干好都拖拉,这点就很让俞爸爸不满了。

同样的工资,他干的活是别人的三分之二,第二个月俞爸爸就动过想辞退他的念头。后来是看小伙子三十几岁还打光棍,有份工作不容易,想着再给一次机会,没想到徐承自己受不了辞职了。

俞爸爸和他没有太大的仇怨,之前的事情也算是正常的双向选本以为又是一团无用的垃圾,结果没想到网里面缠着一大堆的海带!甚至有几只螃蟹!

俞爸爸见他犹犹豫豫的样子,再看他死死攥着手里麻袋的样子,有些明白了。

这人是怕他抢了东西就跑呢!

俞爸爸顿时有些心寒,他好心好意地帮人,却没想到别人这么防着他!本以为自己在做人做事这方面是值得让人说句好的,却没想到就两麻袋海带,就让自己变成了“会抢了人东西就跑”的强盗!

虽然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但俞爸爸还是有些伤心了。

俞爸爸不可避免地想起俞悦桐跟他说过的话。

“你总觉得自己真心帮人,再坏的人都会被你感化,那你有没有想过别人是怎么想你的?会觉得你是圣父再世真爱包容人间?还是会觉得你是个好骗的傻子?你能不能在考虑别人前先考虑我和妈妈?!我和妈妈不是你最亲近的人吗?就不能把你那无处安放的圣父心多放在我们身上吗?在觉得‘吃亏是福’之前,能不能先把家里的垃圾倒了地拖了马桶洗了!”

俞爸爸一直觉得俞悦桐有点不讲理,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但这一刻察觉到徐承的防备后,俞爸爸只觉得有一些受伤和不理解。

受伤是因为自己的好意被防备,不理解是因为他做人一直行的端做得正,难道在徐承眼里他就是那种会抢了东西就跑的人吗?怎么会呢?!

俞爸爸也看出来了,橡皮艇被划破是假,对方想免费搭顺风车才是真。

知道徐承有自己回去的条件后,俞爸爸开着船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欸!俞老哥!俞哥你别走啊!我跳!我跳还不成吗?!我不是不相信俞老哥你啊!我只是、我只是不太敢跳!俞老哥——”

“艹!妈了个逼的,有钱人都一个样!天天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实际上抠门得要死!让我搭一段路都舍不得,抠死你算了!”

“妈的,要是不舍得,一开始就别答应啊!浪费老子时间!我气都放了,这不是白白害人吗?!”

身后传来的污言秽语让俞爸爸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掉头给他来上几个嘴巴子。但他憋着气忍住了。

倒不是他真的不生气,真的能忍,而是俞爸爸意识到自己过去的做法似乎真的错了。

俞爸爸是有些讨好型人格在里头的,父母兄弟周围的所有人都跟他说——长兄如父,你是家里老大,得支撑起这个家。

长大后开始打工攒钱,又被老板那套“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只有你好好干活多忍耐,以后才能成大事”“现在的苦难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生活”“吃亏是福”的说法不断洗脑。

俞妈妈性子软,又只生了个女儿,自觉没有底气,就一味顺从,别说pua俞爸爸了,她自己也被pua得不轻。

俞悦桐倒是拒绝pua选择跟试图pua她的俞爸爸硬刚,但俞爸爸的那套思想已经深入脑髓,且形成了完美的逻辑自洽,俞悦桐根本没办法,反而被他那套“吃亏是福”的理论气得大发脾气自己跑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俞爸爸大概会抱着这套思想顽固不化,但末世来了,过去的那一套不行了。

“吃亏是福”是要在自己富足、社会富足的环境里才有说服力,现在每天担心着自己以后会不会饿死,“吃亏是福”?头都给你打掉!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俞爸爸忍不住地想,但奈何他钻牛角尖已经习惯了,任凭自己一个人在想着那套理论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好在一个人的生活足够让他思考。

俞悦桐给俞爸爸带了充电宝,但积水弄坏了好多个信号基站,z国的基建虽然强大,但在天灾面前也显得不堪一击。

随着船渐渐远离城市,向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驶去,俞爸爸的手机就无法上网了。

没网也行,俞爸爸的网瘾比年轻人轻多了。他带了钓鱼工具,没事“海钓”能放松心情也能打发打发时间。

然而日复一日的钓鱼也变成了极其枯燥的折磨,往板凳上一坐就是一天,几天下来俞爸爸觉得自己的痔疮都要犯了。

“嘶——这是什么啊!”

还不等痔疮折磨他,晚上躲进船舱里脱下外套准备睡觉时,脖子接触到枕头的部位就发出一阵剧烈的疼痛。

“嘶——”俞爸爸下手没个轻重,脖子上的痘痘立刻爆了汁,浓黄带着血色的液体涂了他一手。

这么一疼,俞爸爸立刻察觉到不止脖子又疼又痒,穿着衣服的背后和前胸好像也很痒。

十二月的虞城昼夜温差不大,但白天好歹有太阳光,冷得不会让人太过绝望,晚上就不一样了,虽然只相差几度,但这样的寒冷是侵蚀身体、不把人冻成一坨坨的冰块不罢休的冷。

俞爸爸不敢体验在这种气温的环境里脱下衣服的痛苦,干脆当什么也没发生,选择逃避现实。

逃避可耻倒有用。

他烧了一壶热水灌到杯子里,然后抱着一起钻进被窝。

这么冷的天没有小太阳和热水袋是不行的,即便穿得像个球盖着厚重的被子,但没有升温工具睡到早上,身体依旧会冷得像个冰块。

船上的淡水不多,俞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必须省着点用。将热水灌入杯子里,一个暖脚一个暖肚子,一个抱着睡,凉了还能喝,又能暖和身体又能解渴,简直是完美!

虽然杯子用来暖过脚,但又不是用水洗过脚,俞爸爸是不太在意这个的。

靠着被子和热水,身体总算是没那么冷了,然而这样只苟到了半夜。

“才两点钟?今天怎么凉得这么早啊?”半夜被冻醒,俞爸爸摸出手机一看,才2:03,但室内温度仪上显示的温度却是-8°。

俞爸爸一下就被吓清醒了。

“怎么就零下八度了?!”负八度啊,虞城多少年没有过这个温度了?!

虞城不是最南的南方城市,每隔一两年还是会下场雪的,但温度也就在零下二三度左右。

甚至不会低于零度,从天上飘下的是雪,落到地上就是雨,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但现在的天气不仅突破了零度这个可怕温度,而且还是在关窗、关门、不漏风的船舱里。

这个船甚至是在水上飘着的。

水对温度的敏感度比较低,冬天冷得要死时,手插-入外面的河水还能感觉到温暖。

船舱里温度零下八度,俞爸爸已经不敢想象外面的气温有多低了。

“悦悦她们没事吧?”俞爸爸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热气氤氲的水雾将他的脸熏得暖和又舒服,但等水凉了之后,脸上的水蒸气又冻人得厉害。

俞爸爸是知道家里的空调一直开着的,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万一发电机坏了怎么办?万一空调坏了怎么办?

悦悦那孩子从小身体就差,家里老人年纪也大了,慧芳生完孩子后身体就不太好,还有家里其他人,大家都没事吧?

俞爸爸急得团团转,后悔自己怎么在这个时候出来了。他有心想回去,但又怕现在回去水深不够,到时候白白糟蹋了这艘船。

“这该死的信号,怎么现在就不行了呢?!好歹让我打个电话回去吧?!”

俞爸爸急得团团转,他一着急,背上好像更痒了。

俞爸爸忍痛能力不错,但痒这感觉不同于疼,一时半会还真不是忍一下就能过去的!

俞爸爸心里明白,这是得了湿疹了。

之前在家里有空调和新风系统的除湿一天到晚地开着,一家人比往年都要舒服,但现在他在水上飘着,到处都是水,衣服潮湿、被子也潮湿,铁制的船舱更是一摸一手的水,会得湿疹真的太正常不过了。

俞爸爸抓得十只手指的指甲盖里全是血,疼归疼,但又有些痛快。

“对了,悦悦给我的药盒呢?”

俞悦桐在药品这块买得不少,消炎药a国管得严格,但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她花了一些钱拿了医药代理资格,大把大把药地往空间里搂,又跑去y国买了一堆便宜的仿制药备着以防万一。

至于维生素这类“保健品”她也没忘记。

国内几块钱一瓶的维生素c维生素b在某种情况下比消炎药的重要性还高。

她是直接买了一个小厂日夜不停的生产,花小钱办大事。

虽然一开始就准备给俞爸爸一个教训,但湿疹这东西又烦人又顽固,维生素b、硫磺皂、硫磺软膏和可能用得上的外用药,俞悦桐都准备了。

但俞爸爸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有病的人才吃药呢!他身体这么好,吃什么药!

俞爸爸早就将俞悦桐说的药抛到了脑后,他的生活习惯也不太好,没有女儿老婆在身边督促,更是放飞了自我,整个船舱可以说找不出一个干净的地方。

随手扔随手拿,床上可以放锅碗,但不一定能找到袜子围巾;收纳盒里可以有水壶但不一定能找到药……

俞爸爸将整个船舱都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后就放弃了。

“说不定明天就回去了,回去再吃也来得急。”俞爸爸乐观地想着,准备天亮了之后慢慢把船往市中心的方向开,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有信号的地方给自己家里打个电话。

但好消息是水在慢慢退去,坏消息是水退到了郊区,他回不去也没找到有信号能打电话的地方。

“没事的,有悦悦在呢,那孩子想着比我还厉害!”俞爸爸既骄傲又失落地想着。

骄傲是骄傲于女儿比他更厉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失落则是失落于他身为父亲,却无法给女儿一个可靠安全可以无忧无虑生活的条件。

不过比起家人情况未知的生活条件,俞爸爸倒是先一步开始了极限求生的生活。

在船上生活的第十天,背后的湿疹长成了溃烂。

俞爸爸用收拾整理了整个船舱的方式终于找到了那个药盒,狠狠心将穿了十天的衣服全部脱下。

他最里面穿的是小一号的秋衣,不合身的秋衣紧紧贴着皮肤,虽然有点不舒服,但很保暖,而且方便换洗。

在船上不好清洗又厚又沉又不容易干的加绒内衣,但秋衣就比较方便了。俞妈妈给他准备了好几套,够他至少一个月的更换。

但俞爸爸嫌冷,一直没敢脱衣服。反正他是一个人住,脏就脏点吧。

结果这种偷懒和保暖的方式却在湿疹被抓破后让俞爸爸苦不堪言。

抓破的脓水和血丝浸透了薄薄的秋衣,干透和秋衣黏在了一起。

俞爸爸再也受不了想要擦洗身体抹药后,最大的障碍就成了将秋衣从身上脱下来。

“啊——嘶——”俞爸爸试着用温水浇在后背,等衣服和伤口分开后再脱下来,然而小太阳在越来越冷的气温中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小,俞爸爸根本撑不到伤口软化分开的那刻,就被身上的冷掉的水冻得直打哆嗦。

“结、结冰了吧?!”俞爸爸想到这个可能,简直要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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