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点儿怕什么?”大夫人不以为然,“就凭咱们家与东宫、护国公府、清平公主府、瑞安王府、沈府等等的关系,凭着你的身份,凭着你大哥的本事,多少高门府邸巴结都来不及,你三位姐姐们许出的人家,咱们也并没有多看重门第,否则,如今咱们家的姑娘公侯的门第都进得。但没有。要知道跟咱们结亲的人家,多遭外面多少府邸羡慕呢。改个婚期,怕什么?本来年底就有好日子,但谁能想到南平冀北的事情解决的这么快?我也没想到,就将婚期定在了明年春,这下可好,时间有些长了,你又不会真耽搁这么多时间跟着干耗着。”
苏容摇头,“母亲,不能改婚期,我多在家陪您与姐姐们些日子就是了。”
大夫人见她不同意,只能作罢,问:“那你能陪我们多久?”
“十日。”
“好吧!”大夫人叹气,她倒也满足,“十日也不少了。”
一顿午膳吃了一个时辰,饭后,苏容笑着跟大夫人说:“母亲,我以为三位姐姐们待嫁,您会拘着她们继续好好学规矩呢!”
从昨儿回府,到今儿用膳,她算看出来了,姐姐们的规矩不止没变得更规矩,反而好似比以前,松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大夫人立即说:“规矩都是做给人看的,我以前严苛教导她们规矩,是因为规矩必须学,但学会了后,还要再学怎么打破规矩。否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但被规矩死了,也就成了木偶人一般无趣了,人若是变得无趣,哪能得旁人喜欢?更遑论自家夫君了。”
苏容想起赵嬷嬷,似乎最懂这规矩的精髓,点头,“有道理。”
大夫人又道:“她们都是嫁过去做正妻,正妻的规矩压根就不是别人定下的规矩,而是自己的规矩。除了人前做做样子,人后自然要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伸手点点苏容额头,“人有本事,被人喜欢,还怕什么规矩不规矩?你来京城这么久,做的出格的事情多少桩?除了最开始时做做样子,是不是后来就随性得不管不顾了?直至今日,人人都传苏七小姐厉害,医术厉害,药理厉害,武功厉害,本事厉害,不愧是南楚王女,是不是没人传言闲话你没规矩?就是这个道理。”
苏容往日最不爱听她说教,如今很有耐心,“对对对,太有道理了。”
她转头对六位姐姐说:“姐姐们,就算嫁人了,也请给我在婆家横着走,别让我听到谁被高门府邸自己婆家和夫君的规矩给欺负了,否则被我知道,就别认我这个妹妹。”
大小姐捂着嘴笑,“知道了妹妹,母亲都告诉我们了,谁欺负我们,打回去,打不过,回来告状,她解决不了,就找去东宫告状。”
“太子日理万机。”苏容提醒大夫人。
大夫人嗯哼一声,“我儿子女儿都不在京城,要真有告状那天,自然捡最有力的人告。太子就算日理万机,看在你与你大哥的面子上,肯定也会管。兴许不找他,他还不高兴呢。”
苏容好笑,伸手捏捏大夫人的脸,想说“母亲,您这么聪明,要不是睡姿不好,怎么就嫁了我父亲,哎,若他不是一个不愿亏待自己的人,您哪用自己多年大部分时间都独睡没被调整好睡姿?”
还不是没人在床上每晚忍受着煎熬规矩她的睡姿,否则早板正过来了吧?世界上就没有因为男人的爱而潜移默化不了的女人。
大夫人拍掉她的手,“做什么?这毛病怎么一直不改?还是喜欢动手动脚的。明明是个小姑娘家,跟个登徒子似的,就喜欢捏人脸。”
苏容揉揉被打疼的手,嘻嘻笑,“我去东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