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磬公主作为皇族代表,反正就是妖都要闹事就打架,谁怕谁?!
柳余人作为温和儒雅代表,反正就是有话好好说。
楚长霁作为手腕强横代表,反正就一个态度:天罗地网在栖梧城找人。
犬山作为孙子丢了的受害人,反正就时不时拍碎点桌子椅子表达怒气干着急。
但说来说去,谁都不干活。
听到最后,楚鱼都困了,转头看向手撑着下巴已经睡了一觉的素棠心——还是师姐有先见之明。
早知如此,她也睡觉了!
最后一群人不欢而散,各自回城主府安置的地方。
楚鱼一脸疲惫地跟着师姐回了城主府安排的小院。
正准备要回自己屋睡觉,明早起来再跟着师姐忙活,却被师姐揪住了后衣领。
她回头看去,满脸的郁卒都来不及消散。
素棠心一见她这心累的表情就笑出了声,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竖起耳朵听了一晚上,师妹有什么收获啊?”
楚鱼幽怨地看她一眼,什么话都不想说。
她觉得三天根本解决不了这件事,十分耽误自己去北虚剑宗。
但她除了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
“我觉得他们根本没认真想找到犬飞。”楚鱼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说道。
这么扯皮两个时辰,都没拿出个什么章程来,按理来说,两大修仙名门世家的这一代天骄,加上一个皇族公主,一个城主,就算用强硬手腕,区区一个失踪的妖族,掘地三尺也能找出来吧?!
可她想不通,其他人如此有默契的扯皮的话,怎么把女主排除在外了?
素棠心若代表北虚剑宗和遗族的话,那是不是可以认定其他人所代表的势力正瞒着在搞事?
素棠心忍不住就去戳楚鱼幽幽怨怨鼓着的小脸:“师妹的智慧突破师姐的想象,果然今晚那顿鱼没白吃啊!”
楚鱼拍开师姐的手,仰头看向她。
月光下,师姐笑得从容,美丽的脸庞拢上了一层月辉,闪闪发光,她桃花一样的眼睛里盛着仿佛永不熄灭的光。
那光蓬勃朝气,充满生机,一点没有受今晚上的扯皮大戏影响。
楚鱼忽然就抓住了师姐的手,眼睛一弯,笑了起来,“师姐,我们是不是要自己去找犬飞呀?”
叶安喜又抠又喜好奢靡,哪怕是一间客院,都布置得极其华丽。
院落里种满了爬藤灵霄花,藤上开着朵朵莹白色的小花,一簇簇的,在月光下散发出光晕来,照着花架下楚鱼的小脸越发白皙秀气。
此刻,她正用明亮的眼睛充满信任地看着自己。
这信任,她给了自己十分,满心满眼的。
素棠心想起了许多事,心里像是流进了一条潺潺纯净的小溪,逐渐充盈在心尖,说不出来的舒畅。
她又忍不住想笑,捏了捏楚鱼水嫩嫩的脸,道:“哎呀,被师妹猜到了,我真是替师父收了个了不得的师妹!”
楚鱼满脸谦虚,眼睛弯弯的:“还不是师姐眼光独特!”
楚鱼原本累极了的心一下子重新活了过来,想了想,她上前扯住素棠心的袖子,“师姐,我们现在是不是先逛一圈城主府?”
小焰说过,犬飞就在城主府失踪的。
而现在他们都没想认真找犬飞,那极有可能犬飞就在城主府某个地方。
素棠心笑了,眼尾一挑,勾出令楚鱼脸红心跳的弧度。
她说:“师妹有什么大胆的想法,说给师姐听听。”
楚鱼有一种被信任的欢喜,高兴地抱住师姐的胳膊,神采奕奕的:“师姐,你说犬飞会不会就在城主府里,被城主藏了起来啊?”
素棠心摘了一朵灵霄花别在楚鱼发髻上,头一歪,鼓励她继续说:“哦?”
楚鱼很信任师姐,望着她的眼睛里同样也都是光,“假如小焰和我说的是真的,而他那个人的出现又那么奇怪,他肯定知道一些什么。秘密肯定就在城主府,师姐又说小焰是大妖血脉,而犬大将也是大妖,就在城主府,却只能不耐烦地和他们扯皮,没有直接带着妖兵闹事,肯定是有所顾忌,或者说,藏着犬飞的地方,对妖族来说是某种禁制,连大妖都进不去。”
“如果叶城主真的捉了犬飞这样关着,如果犬飞没干什么坏事,那他可真坏!”
素棠心看着楚鱼嘴角都笑出了酒窝,忍不住又伸手戳了戳。
楚鱼正说得激动,一把抓住师姐不安分的手,眼睛乌溜溜看着她,很是亲近,“师姐,你说我猜的有没有道理啊?”
素棠心忽然弯腰,那张美得令人心慌的脸就凑在楚鱼面前来,楚鱼甚至能感受到师姐温热的呼吸。
“师、师姐?”
干嘛呀,忽然凑那么近,谁能抵挡得住这张脸啊!
幸亏她是女孩子,芳心不会乱动,小鹿不会乱跳。
楚鱼想后退,却被师姐拉住手臂。
素棠心一本正经地凝视楚鱼,道:“别动。”
楚鱼紧张兮兮的:“?”
素棠心认真说道:“我正在观赏师妹眼睛里智慧的光芒,一瞬间竟是令师姐我差点跪下臣服,我真的服了,我竟然有这么一个机智的师妹。”
楚鱼:“………………”
素棠心忍着笑:“那师妹你说,我们该怎么去这个禁制之地?师妹这么智慧,一定有办法。”
楚鱼脸色羞赧,“师姐!”
素棠心站直了腰,一脸认真,“师姐反正是没办法,不然早跟师妹说接下来怎么办了,所以师姐只能向师妹求助,师妹快教教师姐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吧!”
楚鱼一时分辨不清师姐这话是真是假,狐疑地看过去,却见师姐严肃、认真、苦思的神色。
她犹豫了一下,说了个土方法:“要不,炸?”
这实在是难为楚鱼,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纯良少女,没干过坏事。
素棠心又问:“那师妹觉得该先炸哪个地方?”
楚鱼犹豫了一下,一时没有方向,毕竟她也不知道如果叶安喜要藏一只小妖会藏在哪里,她对城主府可不熟。
素棠心看着她竟是真的开始苦思冥想起来,实在忍不住低着头耸着肩笑。
等楚鱼一脸难为地抬头看过去时,她脸上立刻露出严肃认真的表情,并沉吟道:“师姐实在是不忍心师妹这么为难下去,师姐决定,全炸。”
楚鱼皱眉:“这会不会伤及无辜?”
素棠心拎着她后衣领,掐了个隐匿法诀就往城主府最高的那座楼飞。
她笑着,慢吞吞地说:“在师妹心里,师姐是会伤及无辜的人吗?师妹你要这么想,师姐的心真是都被你伤得七零八落了。”
“我没这样想啊,我就是问问!”
楚鱼想到师姐是那么一个锄强扶弱的人,不免为自己的问话感到羞愧。
正羞愧时,她听到师姐忧郁地叹息一声:“还好师姐的心长得歪,仔细一看,师妹伤得不是师姐的心,是师姐的肝。”
楚鱼听不懂:“?”
今夜无风,月明如水。
只见师姐捂着肝的位置,仰脸往月,忧郁道:“师姐真是笑得肝都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