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璃在小姨家已经寄养了一年多,这一年多的时光,像是一场漫长又压抑的噩梦。母亲在忙碌的生意中,偶尔从小姨的念叨里拼凑出若璃的近况,每一个消息都像一把刀,割在她的心上。看着若璃在叛逆的路上越走越远,母亲心急如焚,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若璃的未来将一片灰暗。
终于,母亲下定决心,要把若璃接回来。那是一个阳光有些刺眼的日子,母亲放下手中的生意,匆匆赶到小姨家。当若璃看到母亲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心中五味杂陈。那熟悉的面容,瞬间勾起了她心底深处对家的记忆,可长时间的分离,又让母亲的身影显得有些陌生。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那复杂的情感哽住了喉咙,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母亲和小姨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便带着若璃离开了。一路上,若璃默默地跟在母亲身后,看着母亲的背影,思绪飘远。不一会儿,她们回到了那个久违的家——那座80、90年代独有的特色房。小三层的自建房,带着一个大铁门,在阳光下散发着陈旧的气息。有的邻居家生意做得红火,那厚厚的铝合金大铁门,气派非凡,与自家的铁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若璃跟着母亲走进家门,没有说话,径直回到了自已的房间。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这房间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母亲昨晚刚铺好的床散发着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没过多久,父亲回来了。母亲看着父亲,深吸一口气,开始和他商量若璃的生活起居和成绩下滑的问题。母亲眼中闪着光,兴奋地说着自已的计划:“这一年多,家里生意越来越好,也有了些积蓄。我想着,把若璃送到隔壁二线城市读书吧。那里的教育水平高,说不定能让她的成绩提上去。而且换个环境,对她的成长也好。等我把厂里的事处理好,就去那边专心照顾她。我也能趁机休息一下,这些年创业、办厂,太累了,身体都快垮了。”
父亲刚听到这个想法时,眉头紧皱,一脸抵触:“这怎么行?在这儿好好的,干嘛要去别的城市?”两人各执一词,争吵声越来越大。若璃在房间里,隔着那道门,隐隐约约听到了父母的争吵。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家庭纷争,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默默地蜷缩在床上,眼神空洞。
这一次争吵,让这件事暂时搁置了下来。但母亲并没有放弃,几天后,她再次向父亲提起。父亲的怒火在看到母亲坚定的眼神时,稍微熄灭了一些。他稍加思索,回想起若璃这段时间的变化,又想到母亲确实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而且自已现在一心扑在生意上,对家里的事关心太少。最终,他勉强答应了母亲的提议。
母亲得到父亲的同意后,满心欢喜地找了个时机,和若璃好好谈了一次。她坐在若璃的床边,拉着若璃的手,眼中充满了期待:“若璃,妈妈和爸爸商量好了,送你去隔壁二线城市读书。那里有更好的学校,还有大姨和大表姐在,你在那儿会过得很好的。妈妈也会很快过去陪你。”若璃看着母亲,眼中没有太多的情绪,她对这个决定没有判断能力,只是懵懂地回答了一个“嗯”字。母亲却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励,欣慰地笑了,转身就去打电话联系大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