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飞扬过的很是忙碌,每天晚上看医书,白天随同师傅看诊,偶尔爬山采药。
这天夜里,飞扬刚躺下准备休息,听见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沈大夫!沈大夫!”飞扬披着外套就赶去开门。
“沈大夫在吗,小的是将军府的人,我家老太太…”
不等他说完,沈自谦已出现在飞扬身后,急声吩咐道“去拿药箱。跟着。”
飞扬背着药箱爬上了马车还没坐稳,骏马奔驰在大街上。
到了将军府门口,两人跟着小厮疾步前行,平日里都是师傅一个人来,今夜不知怎的叫上她一起。
老太太的床前围了些人,见沈大夫到来,纷纷让开一条路来。
“沈大夫,我母亲今日难得精神好,日里还在院子里赏了花,可晚上就……您快看看。”站在最靠近老太太身边的中年妇人,说起情况来声音有些颤抖。
沈大夫细细把了脉,伸出手时,飞扬将早就准备好的针递给他。
施针过后,老太太的气息稳定了不少,不像刚才有气进、没气出。
但是飞扬瞧着,心想这老太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只是想想,怕说出来被人打。
不过沈大夫倒是起身直白的吩咐道,“老夫并非神医,现下家里还有人没来跟前的,还是尽快吧。”
话一出,其他人没有敢出声的,那中年妇人立马扑在老太太跟前,一声“母亲~”与这寂静的夜格格不入。
“沈大夫,我送送你们吧。”虽然有小厮在,但不忍在房间待着的顾子期,坚持送他们到门口。
见惯了人之常情,沈自谦未做停留,飞扬站在顾子期身边,见他一脸哀伤实在没忍住开口道“将军节哀。”
顾子期看了飞扬一眼,微侧过脸不答话。
飞扬自知不该多言,坐上马车启程回家,听见又有马车在门口停下。
“祖母、祖母如何了?”隐隐看见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女子抓着顾子期的手,急切的询问。
“姐姐去见祖母最后一面吧。”顾子期早就明白祖母今日大抵是回光返照,差人请大夫的时候也一并知会了姐姐,只是飞鸽传书—南城的父亲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收到信。
他跟在姐姐后面进了屋,祖母招了招手,握着他们俩的手,“月丫头回来了……赶明儿将小崽子带来我瞧瞧。”
又捏捏顾子期的手,道“奶奶是见不到你娶亲了,你爹爹我要好好训他,教得你只知带兵打仗,连个媳妇儿也不娶。”
“奶奶,我错了,您等着看我娶妻生子好不好?”顾子期难得一见的撒起娇来,柔声说道。
“呵呵~”方才还在笑的老太太,忽然就没了动静,苍老的手滑落一边,抬眼望见祖母的脸,竟是闭着眼睛含着笑的。
屋内哭成一片。
顾子期站在院子里,空中一颗流星划过,祖母养的金丝虎围着他转了几圈,“喵”地一声翻墙跑了,自小佩戴的玉佩,不知何时掉落脚边,摔得粉碎。
天明时分,将军府门口挂起白幡。
飞扬穿着素静,跟着师傅一同来吊唁,跪在灵前的顾子期脸色苍白,不停地向来客鞠躬回礼。
她并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要带上她,毕竟她和顾子期并没有什么来往,而且医馆还有病人。
肃穆的灵堂除了微微哭声,并不嘈杂。
“母亲~我来迟了~”准备离开的飞扬看见一个皮肤黝黑,饱经风霜的中年男子冲撞着进来,趴在灵前大哭。
飞扬满腹狐疑,母亲?所以他是……
“他是顾大将军,曾因败给南齐,使得我朝南城被割让,顾将军一直驻守在南城边界,不愿再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