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深知皇子是否行差踏错,都不该由他来评判,自已只需听令行事。
更何况眼前已不是昔日的礼王,更不可随意言语。
“子期与朕生分了。”陈怀宇皱了眉头,看着顾子期道,“罢了,就算他犯了错,也是朕的王兄,就让他去为父皇守陵,用余生赎罪。”
有时候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已经如自已所愿,其他的不必再一探究竟。
“你也累了,可以回家休息吧,你姐姐还在家等你。”
“臣告退。”顾子期刚退下。
刚刚还身姿挺拔,神情淡定的皇帝,捂着胸口让贴身内侍搀扶着自已坐下。
陈怀宇知道,这天下终是自已的了,当然,一切才刚刚开始。
……
“先皇驾崩,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围着公示栏的一堆人里,有识字的正给大家解释皇榜上的内容。
人群里有开心家人能回家的,有气愤的受害者,还有无所谓听新闻的,比如叶飞扬。
此刻她抱着用师傅旧衣改小的棉衣,想送到将军府,托人转交给福来,毕竟冷空气来袭,没有棉衣冻得受不住。
她哼哧哼哧赶到将军府门口,前两次来都是跟在师傅后面,自已来还是头一回。
开门的小厮果然很疑惑,“姑娘找谁?这里是将军府。”
距离上次见顾子期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嗯,我知道是将军府,当然是找你们家顾将军,还请小哥通传一声。”
“将军不在,您改日再来吧。”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我问过了今日休沐,他不在家那在哪儿?”
要不是飞扬昨天来过,得到和昨天一样的回答,她横竖要夸夸这个小哥待人真有礼貌。
“姑娘既然知道了,明日来我可还这么说。”
飞扬惊呆了,这不是明晃晃看不起人么,要不是自已去军营没有熟人带进不去,也不至于来这儿。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住自已的噌噌冒出来的小火苗。
“小哥,我是济世堂沈大夫的徒弟,和将军也算旧相识了,还请小哥通传一声,就说我……我在门口等他。”
小厮将信将疑的关上门,好在答应通传了。
飞扬一个人在大门紧闭的将军府门前等着,等的时间有些久,想想在行人眼里太突兀,遂又挪到大门边,墙角根,本来靠在墙边,靠着靠着滑溜地蹲下来了。
抱着包袱蹲着,就差面前放个碗了。
她不知道传话的小厮也很犹豫,毕竟主人已经半个月没出门了,说了谁来都回不在,连军中事务都暂交给阿离将军和莫非将军处理。
等他到了后院,见将军正练武,也不敢出言打断。
顾子期虽然早就注意到角落踌躇不前的下人,也没有停下,一手漂亮的枪法耍完,已满头大汗。
休息间隙,他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手帕一边擦汗,一边问“何事?”
小厮一五一十地将话转述了一遍,顺带提了自已昨日已经拒绝了这位姑娘,看她是医馆的人,怕有什么事耽搁了,才替她通报的。
小厮说完便低下了头。
顾子期心中觉得不妙,本意是不想与朝中那些人虚与委蛇,顺便好好陪陪母亲。
哪想到柳姑娘会来找自已,这次让她等这么长时间,八成会以为自已故意晾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