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并非说笑。
隔了几日,顾子期就收到了成王府的请帖,邀请他过府一叙。
顾子期并不知道,成王不仅仅邀请了他,还以府中宴请之名请了伶人表演,顺道去万家酒楼高价特邀了飞扬来跳舞。
原本顾子期漫不经心,偶尔瞟一眼台上的戏曲,戏曲结束,陈怀安一本正经道,“最近万家酒楼的美人美酒盛名在外,本王特邀美人来为子期献舞一支。”
顾子期眼神陡然一惊,随即闪过一丝凌厉,只一瞬又恢复平静。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上的佳人舞姿翩翩,极尽柔美,接连几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上次阿离百般提醒他去万家酒楼,他才知道自已牵挂的人在做什么。
成王轻摇折扇,不动声色的将子期的变化看在眼里。
跳完舞飞扬准备领了工钱离开,王府丫鬟将她引到花园便不见了踪影。飞扬警觉了起来,不会有坑吧?
她看到顾子期也正朝这边走来,心稍稍安定,就算装作互不相识也好过一个人在这儿,两人打了个照面,结果脚底一动,成王府居然还有陷阱,真的是坑。
这下好了,两人一起坠落下来。
飞扬整个人趴在顾子期的怀里,酒气扑鼻。
她还没想好怎么寒暄开场呢,顾子期已经面无表情的推开飞扬,整理自已乱了的衣衫,又离她远远的。
飞扬瞧他这样心下觉得好笑,不管不顾随自已跳下来,现在又保持距离,这人可真拧巴。
没有其他人在,飞扬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顾子期,今天能赚一大笔钱心情畅快的很。翩翩浊世佳公子,给人一种迷死人不偿命的感觉。
“你……一定要这样轻贱自已吗?”顾子期淡漠而疏离地开口。
飞扬原本想着他当不认识自已,自已干脆也不再理他。他既然开口了,自已又实在忍不住反驳。
“你我许久未见,就算你当我是陌生人,也不该开口就伤害我吧?”
“顾某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我一没偷二没抢,更没有沦落风尘、出卖自已。靠自已的本事赚钱。”飞扬打断他。“你这轻贱二字又是从何而来?”
顾子期哑然,叶姑娘一向伶牙俐齿,他哪里是她的对手。
“让我想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为了什么呢?”飞扬忽然沉下声音,不似刚才咄咄逼人。
“我原本以为你怕我纠缠,影响你的大好姻缘,对我避而不见。以致我日日伤心,夜夜不得安睡。”
“我从不认为自已哪里配不上你,可左右不了门第之见,你既瞧不上我,我就算咽下满腹委屈也断然不会去找你。”
“前几日你将我护在身后,下一刻又对我视而不见。一如你此刻本可以逃脱,却同我一起困在这里。”
“我思来想去又想着或许有别的原因。”
“那么,让我来猜猜,是我说的只是作为大夫照顾受伤的你,让你觉得我不是真心待你;是那句背靠大树好乘凉,让你觉得我只想利用你报仇;还是那句别人的心意我不在意,让你觉得自已真心被轻贱?”
顾子期缓缓转过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又含着一丝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