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曹中丞,圣旨已到,圣意已明。
这甘州城本官是待不下去了,最迟十日后,总兵府便会传令大军开拔,还望两位早做准备,到时与大军一起出发!”
曹、李二人都不与皇帝直接相熟,但都是通过近臣推荐而得此位,皇帝如今是这番意思,他们自然没有二话,不多表现,怎么能进入皇帝视线?
“我等愿与靖虏伯并肩作战!”
“好!”
周尚文心中畅快,现在已经不是以往了,都正德十年了,敢在政治上对军事行动进行掣肘的官员只要报上去,皇帝肯定是遇到一个杀一个。
所以战场之外的这份舒爽感,是周尚文这几年来的巅峰。
至于这十天的时间,他们要等待一些物资。
周尚文得到消息以后自己也派了几路兵马前去迎接,
陕西固原镇运来了先前存放的库银,可以一解开拔银以及后续需要的抚恤银等燃眉之急,宁夏镇和河套朔方镇运来了大批的军粮。
那运粮的队伍在山谷间成纵队,一眼都望不到头。
大概是各大臣也感受到皇帝在旨意中的坚决,所以自然纷纷重视此事,以此来表现自己。
军粮,王守仁是让朔方左卫指挥使韩十二郎亲自押运,而陕西巡抚王琼为免库银有失,连本人都来了。
甘州城这几日就是城门洞开,一车一车的往里面运东西。
这样的动静,就是老百姓也知道要打仗了。
甘肃总兵府去前,周尚文亲自迎接王琼,谁他娘的不欢迎财神爷啊?
“靖虏伯!靖虏伯!”王琼也不是稳重的性格,他的得意和邀功跃然于脸上,“陛下旨意还未到,我便让人打开银库装车,就等旨意。
旨意一到,两炷香的时间银车便出城了!这一次,靖虏伯可得还陛下一个大大的胜仗才行啊!”
“多谢中丞!中丞援手之恩,周尚文必定不忘!中丞里面请!”
周尚文以盛礼迎接了王琼。
坐下后问:“中丞何以知道陛下会让中丞先用陕西库银?”
“靖虏伯有所不知,”王琼脑袋凑近些,“正德七年、九年,两次大朝会,陛下都对我说过,西北一旦有变,陕西便要打头阵,我便要打头阵,银子、粮食都要提前备好。
所以靖虏伯是不知,你每次巡边、打个小仗,我这里都得集结一番”
“哈哈哈!这是陛下高瞻远瞩啊。
过几日,河套、宁夏的军粮该也到了”
周尚文冲着北京方向拱手,“陛下此次是压下了朝堂中的反对声,如此信重,不管放在哪朝哪代都是罕见”
文为王琼,武为周尚文。
为了这个格局,朱厚照几年都没动王琼。
王琼是会贪些银子,但他办事能力很强,他说道:“甘肃镇兵马出征以后,甘肃兵力空虚的问题陛下也考虑到了,我已命陕西各卫所按旨意备战,并适度向甘州方向接近。
除此之外,此次军粮虽没用到陕西,但亦有准备,靖虏伯你只管冲锋杀敌,后方有我,就算我不行,还有宁夏的仇钺和朔方的王守仁。
喔,对了,兵器、药品缺不缺?这些我都也准备了”
“连药品都有?”周尚文略微意外。
王琼又得意的笑了笑。
他在这贫瘠之地都几年了,这次是最大的机会,弄得好直接就能调入京城。
能不用心?
这家伙在浙江就操心海贸,到西北就操心用兵,转悠来转悠去就是不离圣意,做官,他可精着呢。
周尚文也会察言观色,他颇为默契的说:“此番若是得胜,我必向皇上上奏中丞的功劳”
王琼一边得意一边‘谦虚’,“哪里哪里,这都是圣上旨意、也都是圣上的功劳啊,啊?是不是?”
说到最后还是收不住嘴角笑。
周尚文心领神会,也哈哈陪笑起来,“是极,是极!”